第175章 沉默寡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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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脸上蒙着厚厚灰尘的女孩子走进来，扯着嗓子喊道：“领今天的食物啦，不许互相抢啊，否则要去做禁闭！”这女孩子不过二十岁左右，青春的面庞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可她瞧都没瞧王伟身后的崔文结和范磊，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敌意，让气氛更加尴尬。

“哦，你们不要想太多了，最近有两名颜色战士暴走，死伤了不少人。现在的居民对颜色战士极其防备，甚至是敌视！这个小姑娘是来发每天居民口粮的！”王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赶忙打破僵局解释道，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又有几分无奈。

“来大娘，你的一个馒头，你孙子的一个馒头！”小姑娘没理会王伟的话，径直一转身，轻轻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把手里的馒头递给躺在地上的老人，那声音里透着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温柔。

“姑娘能多给一个吗？孩子小不够吃啊！”老人艰难地抬起头，那动作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神中满是恳求，声音也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灭。

“大娘~厂里现在的食物已经非常紧张了，上边给咱们配的口粮只有一人一天一个馒头，而且就算是这样都不知还能支持多少天了！”小姑娘脸上写满了悲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打了个死结。面对老人的请求，她满心无奈，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因为粮食确实已经匮乏到了极点，每一粒粮食都像是珍贵的救命仙丹。

“唉~乖，小宝啊~来来奶奶这吃东西啦~”老太太把自己那份馒头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像是揣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随后拿出分给孙子的馒头，一点点掰碎，动作缓慢而温柔，喂给眼巴巴望着的孙子。那每一个动作里，都饱含着深沉的爱意，可这爱意背后，却是无尽的心酸。

“大娘~你自己也要吃一点，知道吗？不然是顶不住的！”小姑娘眉头紧皱，满脸担忧，眼神里满是关切，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无奈地反复叮嘱。

“呵呵，我老了！不饿，谢谢啊姑娘！”老人向女孩子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缓慢而僵硬，颤颤巍巍地靠在墙上，看着孙子一口口吃着馒头渣，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可这笑容里却藏着无尽的心酸与苦涩，让人看了眼眶忍不住泛红。

小姑娘用十分钟时间，一个一个将馒头送到房间里每一个人手中。小孩子们纷纷手脚并用地爬到自己奶奶或外婆面前，那急切的模样，像极了饿极了的小兽。他们眼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那渴望的眼神像是燃烧的小火苗，灼痛着每一个人的心。而老人们则陷入了艰难的抉择，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像是干涸的枯井，可食物就这么一点，看着同样饥饿的孙辈，内心痛苦挣扎。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饥饿的诱惑，有些老人选择把食物塞进自己嘴里，而一旁躺着奄奄一息的孙子，那孙子微弱的哭声和老人闪躲的眼神，构成了一幅残酷又刺痛人心的画面，这残酷的场景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

“啊~天啊！”崔文结的身体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像是被寒风侵袭的枯叶，“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他双手抱着头，满脸的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把这残酷的场景刻进心里。曾经充满希望的社区竟已沦为这般景象，那些孩子可是人类的未来，他们绝不能死去，他们的笑声和未来，是这个末世里最珍贵的光。

“范~范~范磊！你去我家，我家还有几十斤土豆，都拿来，都拿来！”崔文结一边说着，一边无力地坐到地上，那动作像是被抽去了脊梁，一只手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内心的痛苦和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范磊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呆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十几天里崔文结吃掉的四百多个馒头，那都是别人活下去的希望啊！那些馒头，本可以让这些老人和孩子多撑一些时日，可如今却……他接过钥匙，飞奔着跑了出去，那奔跑的背影里，满是焦急与自责。半个小时后，五十多斤土豆被拿到了屋子里，每个老人分到了七八斤土豆。这些土豆至少能让大家多撑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们不用再面临饿死的绝境，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曙光。

回病房的路上，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崔文结终于明白，自己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却每天要吃几十个馒头，以前的馒头是粮食，现在却成了别人的救命稻草。他懂了王伟带他看社区的用意，自己饭量太大又无法战斗，王伟是在暗示社区养不起他了。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沉重无比，他的内心满是挣扎和无奈。

“我回家收拾一下可以吗？”走到通往病房的地下通道门口，崔文结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里透着一丝落寞，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雁。王伟心里清楚，崔文结这是要收拾东西离开了，而这分别，在这残酷的末世里，竟多了几分凄凉和无奈 。

崔文结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社区已经容不下自己了。如今社区的状况岌岌可危，物资极度匮乏，已经到了饿殍遍地的悲惨境地。再这样下去，就算自己不被赶走，断了粮食也难逃一死。一想到那些老弱妇孺为了一口食物而苦苦挣扎、相互争抢的场景，崔文结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中的悲愤和无奈难以言表。

范磊自从裴云森出事以后，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神情萎靡。他默默地跟在崔文结身后回到家，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眼神中满是哀伤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