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罪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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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墨兰又声音夸张地道：“不过纵然挪不出来，我也可以让御使参他，一遍，两遍，三遍。

纵然不能把他挪出来，也要叫他名声毁尽，遗臭万年。可惜啊，王老太爷已经故去多年，王家也无出息子弟，如今也没法在朝堂上为自己辩驳了。”

说着又瞟了眼长柏，“哦，也不对，老太爷倒有个争气外孙，不过事涉他自己，他大约也要明哲保身，不会出头。”

王老太太被气得一个倒仰，只是勉强支撑着没昏过去，康王氏也终于露出一点惊惧之色。

王老太太本不想一上来就与墨兰撕破脸，只用王家声望来压她，如今见墨兰根本不吃这套，只好使出杀手锏，威胁道：“你就不怕带累你哥哥吗？”

墨兰反问：“我与哥哥又不受大娘子教养，最多被人说两句闲话罢了，我怕什么？”又看长柏一眼，“哦，他啊？”

长柏不由头皮一紧，捏住了拳头，只听墨兰道：“那你可真是想多了，若连带累了长柏，我未来反倒没有外戚之忧了。

况且我们又不是一母同胞，你用他来威胁我，我只觉得可笑。若我这个王妃之位要靠他才坐得稳，只怕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王老夫人紧紧盯着墨兰神色，不知道她是真不在意还是装的，墨兰知道她心中所想，只笑道：“你不如自己问问长柏，我到底在不在乎他死活？”

王老夫人回头看长柏脸色，只见他连唇色都白了，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就知道墨兰说的是真的，长柏于她毫无价值。

王老太太如今是底牌用尽，没有办法，只好扑跪到墨兰脚下，恳求道：“求王妃开恩，我就这么两个女儿。

如今我这把年纪了，眼见就要入土的人，还要看着两个女儿一个个去死，好好的家闹成这个样子，我，我实在痛心疾首啊！

王妃娘娘，我知道是我教导不严，才让她们犯了这样的大事，只要保住她们性命，娘娘要怎么罚都行，求娘娘开恩啊！”

她此时哭得真心实意，涕泗横流，墨兰只是垂眸注视着她：“老夫人确实有教导不严之责，当年康王氏私放利钱，逼死庄户时。

想必也有哪家的母亲，这样跪在她跟前苦苦哀求，要讨个公道吧。”王老太太听到这话，绝望地抬起头来看向墨兰。

墨兰只冷笑道：“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犯到我头上来，我要才要处置她罢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她死，只是你可以选，是让她立即就死，还是被我关到死。”

王老太太跌坐在地上，她颤声道：“娘娘，就真的这样不肯容情？”墨兰声音平静无波：“是，你选吧，你们若肯签下罪状，那我可以让她被关到寿终正寝。

不过她诡计多端，我可害怕她又反咬一口。就算是关，我也要把她送去岭南地方，你们这辈子别想再见了。”

康王氏扑上来嘶吼：“不要！不要！母亲救我，我不要去岭南！”岭南偏远，墨兰必然把她送到穷山恶水的庄子上，去了她也未必有命活。

墨兰带来的人牢牢按住她，又在她嘴里塞了条巾子，不让她再出声。墨兰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盏，也不嫌弃地呷了一口，只道：“选吧，我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王老太太挣扎道：“那长柏母亲呢？”万一墨兰还对大娘子容情，她还能借机转圜一二。

只是王大娘子比她更知道墨兰脾性，主动磕头道：“王妃，我愿意签，与她受一样的刑，你大可以把我关到死。

只是这些年，我纵然看你娘不顺眼，可我蠢钝，没干出什么大事。求您看在我终究待您还算好，看在你与华兰如兰同为女孩儿的份上，不要宣扬出去。

若真传扬出去，华儿如儿没有依仗，在夫家不知道要受多少罪。求您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

她终究不似康王氏豁得出去，纵然对长柏失望，可还是害怕带累两个女儿，华兰如兰只能与她抱头痛哭。

墨兰又转过头示意王老太太，大娘子自己屈服了，老太太也算是看清局势，无论如何，好歹留住性命，只能颤声道：“我签，我签。”

康王氏还想挣扎，王老太太转过去给了她一巴掌：“我纵容你太过，以至于如今不能收拾，好歹留住命，纵然…纵然以后不能相见…”

她已哭得说不出话来，康王氏眼里的光彩也渐渐熄灭。墨兰一抬下巴，就有跟来的女官呈上来准备好的罪状。

王老太太按着康王氏，大娘子则是自己接过，两人都含泪签下了。墨兰又让王老太太也签一份，才交由女官收起来。

她起身道：“把她们带下去，分开关押，后天就启程，都不许带行李，吃喝用度我自会安排。把老太太也送回去吧，再给她请个太医，别回去气死了还赖咱们家。”

王老太太确实气的心口绞痛，只是已说不出话来，被搀扶着送走了。屋内一时只剩下盛家众人，大家都沉默下来。

还是华兰先收拾好情绪，勉强对墨兰行礼道：“多谢王妃。”虽然看上去手段残酷些，墨兰终归还是保全了长柏和她们。

墨兰只是道：“岭南纵然路途远些，但是你们要去探视也可以，我不会阻拦，只是别想她还能回来。”

这已是意外之喜，墨兰这话就代表不会借机杀死大娘子，能叫她好好活着，虽然相隔甚远，心里总算能有一点期盼，华兰如兰含泪应了。

墨兰叫她们先散了，只留下长柏，待人都出去了，墨兰才嗤笑一下，扬了扬手里的罪状：“我又拿到你一个把柄。”

长柏躬身拱手：“我早就任凭王妃驱使了。”墨兰只道：“那就好，第一个，先把你那两个通房好好送走。”

长柏恭敬道：“是，王妃不喜欢她们，我立即就叫人处置了。”墨兰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不喜欢她们，我是不喜欢你，我是叫你给银子好好安置出去。

长柏明白了墨兰道意思，只应是。墨兰才嗤笑一声：“你不是想当圣人君子吗？安心吧，我成全你。从今往后，你一言一行都得恪守圣人品德，我也会盯着你，好好帮你传扬出去的。”

这次长柏略顿了顿，才应下。他回去就与海氏说了，海氏自然猜到是墨兰授意。若放在之前，她或许会为这件事感到高兴。

只是如今见证了盛家这许多年的妻妾争斗以这样奇怪的方式落幕，她心中竟然已没有高兴，只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长柏不是喜欢要求别人一言一行严守规矩吗，这辈子换他做这个活在套子里的人，遵循另一种形式的“贤良淑德”，等以后墨兰也给他发个贞洁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