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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8章 害怕
克莱斯勒停在了城东的龙骧码头。
阿文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铖哥,柳彩莲已经被押过来了。”
不远处一个女人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身形有些佝偻,像是一只受惊的鹌鹑。
柳彩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
这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眼角布满了细纹,皮肤粗糙,嘴唇干裂,只有那双眼睛,还依稀能看出几分当年的影子。
“手下人太不懂事了,怎么把您捆成这样了?”厉赫铖点了支烟,“还不快点解开?”
柳彩莲的身体明显一颤,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厉赫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阿文上前解开了捆在女人身上的绳子,拿下了塞在她口中的破布。
陈升在远处看着,不知道这老女人是怎么得罪了铖哥。直到阿文招了招手,他才走了过去。
“柳彩莲,你犯得这个罪,放在古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厉赫铖笑了笑,“不过我倒是愿意饶你一命。”
那女人许是想起了自己的男人和儿子,痛哭流涕不停的磕头,嘴里不住的道谢。
陈升又听见男人一句话,这是对他说的:“一千刀,每天剐两刀,别让她死了。”
陈升点点头,听得那女人惨叫一声,“不!!铖少爷,求求你饶了我!我我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厉家的秘密!”
“哦?”厉赫铖挑眉,“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柳彩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说道:“我我知道当年厉鸿亦是怎么发家的!他他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商人!他”
“他匪盗出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对吧?”厉赫铖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
柳彩莲愣住了,她没想到厉赫铖竟然已经知道这些了。
陈升和阿文对视一眼,阿文依然是面无表情平静的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这回事了。
陈升心里却是一个波涛汹涌,他就说嘛!能生出铖哥这种杀伐果断的枭雄,厉老爷子肯定也不是吃素的!怪不得厉家能有今天这地位,原来根上就带着血腥味儿!真带劲!
厉赫铖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地开口:“你这个秘密,可以说是一文不值。所以柳彩莲你最好扛住了,你要是轻易死了,那剩下的刀可就要剐在你儿子身上了。”
回辞山居的路上车上很安静,阿文想起刚才柳彩莲说的那些,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厉赫铖。
在他看来,林夫人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被人残害致死,活剐了柳彩莲都是轻的。
阿文本名赵嘉文,父亲是辞山居的司机。五岁那年,父亲因病身亡,林夫人看他可怜,说这么大的宅子不缺他一口饭吃,让他留在了辞山居。
他和铖哥一同长大,他知道,铖哥对林夫人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林夫人的自杀对铖哥来说打击有多大。
车停稳后,厉赫铖没等阿文来开车门,下车径直去了别墅后花园,阿文默默跟在他身后。
已经不是梨花开放的季节,梨树结出了一颗颗青绿的小梨。厉赫铖蹲下身,徒手刨开松软的泥土,动作粗暴,指甲缝里很快就沾满了泥土。阿文想上前帮忙,被他一个抬手制止。
终于,一个被封得严严实实的酒坛重见天日。厉赫铖也不顾那酒坛上的泥土,抱着酒坛起身。
“铖哥!”阿文有些担忧地喊了声。
厉赫铖没理他,只是拍了拍酒坛上的泥土,转身朝客厅走去。
他将酒坛放在客厅桌上,上了二楼。
浴室里,厉赫铖低着头,冰凉的水从头浇下,也难以浇灭男人的怒火。他闭上眼,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脑海中却浮现出历历往事。
林秀日渐憔悴,医生却说她是思念成疾,患了抑郁症。
他那时年幼,不懂这些。只是默默在心里发誓,他不会比厉鸿亦那个大儿子差,他将来要给林秀比冯蕙兰还要多的体面和尊贵。
他心里也记恨上了厉鸿亦,可厉鸿亦似乎是林秀唯一的解药,只有他来辞山居时,林秀才会开心一些。可后来,他也不来了,连林秀的葬礼,他都没有参加。
林秀去世后,他被接到了厉家。他也恨上了林秀,他想不通,那个狠心的女人,为什么宁可自杀也不愿意等他长大。
同一年的冬天,冯蕙兰也病倒了,没多久就撒手人寰。现在看来,恐怕是做了亏心事,日夜受良心谴责吧。
这老太婆倒是死得痛快,可林秀呢?她受的那些苦,谁来偿还?
当年,柳彩莲也和他一同回了厉家,却在冯蕙兰死后就消失了。他不是没怀疑过,只是那时他还小,很多事情根本无从查起。
而厉鸿亦,接连死了两位夫人,却把素持斋信起了佛。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冯蕙兰指使柳彩莲将那害人的东西掺在林秀的日常饮食中,却为了保护他的正妻和长子选择了沉默。
厉赫城猛地睁开眼,一拳砸在墙上,瓷砖碎裂。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鲜血顺着水流淌下,染红了一片。
花洒被啪地关上,厉赫铖走出浴室,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男人浑身赤裸,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他将湿发向后一捋,露出一张冷峻而精致的面容。而唯一有些影响这张精致面容的就是眉骨处的那道疤痕。
那时候他刚被接回厉家,厉宗铭仗着比他年长几岁,总是找茬。他和阿文已经处处忍让,还是让人堵在后院一角,阿文被那些仆人按住,让他快跑。
厉宗铭的仆人们在他身后追赶,还用石头砸他,他躲闪不及,摔在湖边的景观石上,被石头划破了眉骨,鲜血直流。
那些人见他受伤,叫来了当家主母。冯蕙兰心疼亲儿子,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骂他野种,天生带煞,克死了亲妈不够,还要来克她的儿子。
厉鸿亦呢?那个所谓的父亲,只是在远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没规矩。”然后就带着厉宗铭扬长而去。
血糊了他一脸,温热粘稠,还带着铁锈味儿,跟记忆里林秀浴缸里的血一模一样,要将他溺毙。他尖叫,挣扎,可那些人就像没听见似的,一个个脸上挂着笑,跟看猴戏似的。厉宗铭已经走远了还转过头,得意洋洋地冲他吐舌头。
只有阿姐,只有阿姐,她像从天而降的菩萨,手里拿着块雪白的帕子,死死按住他血流不止的额头,声音都带着哭腔:“快来人啊!快叫医生!”
那块帕子很快就被染红了,阿姐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可她还是紧紧按着他的伤口,一遍遍地喊着:“别怕,别哭,我在这儿呢。”
他那时看不清阿姐的脸,但听着阿姐的声音,心里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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