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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6章 没有他更好
不知是马车走得太快还是沈枝意睡得太久，总之等她睡了几觉，再睁眼，便已经到了青州。
以前日日客人络绎不绝的小店紧紧关着门，门庭冷落极了。
小桃的丧事是在她们租住的院子里办的，以季寒舟义妹的名义，陆定渊的人快马赶过来和季寒舟派来的竹青一道操办的。
沈枝意拂开陆定渊想要搀扶她的手，自己下了车，身下生过孩子没多久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她却无暇顾及。
小院入目之处全都挂上了雪白的绸缎，和屋顶上未融化的雪几乎成了一体，瞧着一片肃穆。
堂屋正中间，小桃穿着华贵的寿衣躺在冰冷的棺木里，孤零零的。
不停有人往棺前拜访的铜盆中放着值钱，火苗蹿得高高的，也算是给着森冷的院子带来了一丝暖意。
只是那纸钱燃烧的烟有些太大，熏得每个人的眼眶都红红的，也熏得沈枝意有些想掉眼泪。
“生前都没让你穿上这样好的衣服，如今倒穿上了”
沈枝意拉着小桃冰凉的手僵硬的勾了勾唇角，小桃柔软的手如今已经变得像一块石雕一样毫无弹性，攥在手里一片冰凉，原本红润的面色也变得发青发灰。
沈枝意就这样站在那看了许久。
她的妹妹没了，和她相依为命那么久的妹妹，沈枝意简直恨不得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自己才好。
陆定渊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伤心、难过，却不敢靠近。
如今的沈枝意像一只刺猬，陆定渊一旦靠近，尖刺就总是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心。
陆定渊知道那是他罪有应得，可他还是不敢面对，那种感觉太痛了。
“您是跟着阿棠姐姐过来的？”
双喜见他总是跟在沈枝意身后，浑身气魄矜贵不凡，看着却总是小心翼翼的，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阿棠？”
陆定渊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沈枝意在青州时就是唤作柳棠的，这才嗯了一声：“是”
双喜点点头，本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被陆定渊叫住。
“你和她很熟吗？”
“和阿棠姐姐？”双喜回过头：“那是自然，我爱吃阿棠姐做的面，也常在店里帮忙，她和小桃都是顶好的人，只可惜……”
想到突然离开的小桃，双喜眉目间都染上几分哀伤。
“她做的面很好吃吗？”
说起来，陆定渊好像还没尝过沈枝意的手意，他突然有点羡慕起面前的女孩。
“不光好吃，若是吃不饱还可以免费加面，这街上人人都喜欢来，阿棠姐还在的时候，铺子生意可火了，每次来得抢位置或者拼桌才行，若是不早点来都吃不上呢！”
说到这，双喜眼睛亮了亮：“不过阿棠姐人好，不管多忙都是笑意吟吟的，有人吃得多，要加两三次，吃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阿棠姐也从来不恼。”
“说起来我都没怎么见到过阿棠姐冷脸，什么时候都笑得那样好看，小桃也是，一笑起来看着喜气极了。”
“是吗？”
陆定渊垂下眸子，心中有些发涩。
原来沈枝意竟那么爱笑吗？那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板着张小脸，看起来总冷冰冰的。
在一起这两年，他看见沈枝意笑得次数大概说得上屈指可数了，陆定渊原还以为是沈枝意生性不爱笑，原来竟是跟他在一起才那样不开心。
沈枝意和柳棠，分明是一个人，可却完全不同。
陆定渊看着院中来来往往的人，其实他派出的人手并没有那么多，季寒舟手下可以支配的人更是少得可怜，大多数人都还是寻常百姓装扮。
瞧着应是这里的街坊，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竟比他派来的人还要上心几分。
陆定渊看到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过去揽着沈枝意不知说了些什么，一路都强忍着没落泪的沈枝意便顷刻伏在她肩上哭了起来。
陆定渊突然想起季寒舟说的，是他毁了沈枝意的生活。
现在看来，这话说得竟不假。
原来没有他的时候，沈枝意可以活得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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