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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二章：当头棒喝，无形的巨手
西市的喧嚣在身后逐渐远去，林三和萧六的脚步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急切，朝着县衙的方向快步疾行。
腐生香！这个邪异的名字和它所代表的禁忌含义，像一块巨石投进了原本就波涛暗涌的案情深潭，激起了更加危险的漩涡。
“林哥，这‘腐生香’要是真的，那万宝阁这帮家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萧六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语气中混杂着惊惧和愤怒，“他们后院埋的，十有八九就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咱们这次回去禀告头儿，证据确凿，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林三的表情却不像萧六那般激动，他的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脑中飞速地运转着。
腐生香的发现，确实是将万宝阁与石大牛案（或者说，与某种邪恶活动）直接联系起来的关键。
但是，那个粟特老者的恐惧，以及“尸神”、“锁气”这些带着浓重巫蛊色彩的词汇，也让他意识到，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凶杀案、甚至官商勾结的范畴，隐隐触及到了某种更为古老和黑暗的力量体系。
更重要的是，万宝阁背后那只无形的手。昨天巷口护院嚣张的态度，以及隔墙听到的“那边打过招呼”，都像警钟一样在他心头敲响。直接拿着“腐生香”的线索去硬碰，真的能顺利吗？
就在他思绪急转之际，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慌慌张张地从县衙方向跑了过来，差点和他们撞个满怀。
“张龙？你怎么了？这么慌张？”萧六认出来人，是衙署里一个平日里还算机灵的小捕快。
那叫张龙的小捕快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看到林三和萧六，像是找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瘟神，结结巴巴地说道：“萧…萧六哥！林…林哥！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林三一把扶住他，沉声问道，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龙喘了几口粗气，才勉强把话说完整：“是…是王司马！王头儿！刚刚…刚刚被上面来的人叫走了！”
“上面来的人？谁？”萧六急忙追问。
“不…不认识！看穿着像是…像是御史台那边的人！派头很大，直接进了头儿的公房，没说几句话，就把头儿给‘请’走了！”
张龙的声音带着颤抖，“走的时候，我还偷偷听到一句，好像是说…说什么‘捕风捉影’、‘滋扰良商’……让头儿回去好好反省！还说…还说最近有些案子，让咱们…让咱们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萧六如遭雷击，惊呼出声！
林三的心则猛地沉到了谷底！
捕风捉影？滋扰良商？不要多管闲事？
这几句话，就像几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毫无疑问，这是万宝阁背后那股势力出手了！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手段如此直接，直接从官府高层施压，将王司马这个最直接的负责人给架空了！
他们甚至不需要知道林三和萧六具体查到了什么，只需要一个模糊的警告，一个“滋扰良商”的帽子扣下来，就足以让王司马束手束脚，甚至可能丢掉乌纱帽！
“头儿……头儿不会有事吧？”萧六脸色惨白，声音都变了调。他虽然有时会抱怨王司马的粗暴，但心里还是把他当成主心骨的。
“暂时应该不会有大事，只是警告和敲打。”林三迅速冷静下来，分析道，“对方的目的，是阻止我们继续深入调查万宝阁。现在王司马被叫走‘反省’，县衙这边，短时间内恐怕没人敢再碰这个案子了。”
他看向萧六，眼神锐利：“我们刚刚得到‘腐生香’的线索，他们立刻就动手压制王司马。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萧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林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身边……或者衙门里……有他们的眼线？！”
林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深。这并非没有可能。
万宝阁能在长安城经营如此隐秘的生意，并且与权贵勾结，在官府中安插几个耳目，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去西市查访胡商的行动，很可能已经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当头棒喝！
这只无形的巨手，不仅掐断了他们通过官方渠道深入调查的可能，更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或许都暴露在敌人的监视之下！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萧六彻底没了主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腐生香的事……还跟头儿说吗？说了会不会害了他？”
“不能说了。
”林三果断摇头，“现在说，不仅无济于事，反而可能坐实王司马‘滋扰良商’的罪名，让他处境更糟。而且……”他顿了顿，“我们必须假设，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可能被监视。”
官方的路被堵死了，自己还可能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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