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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5章 一颗头颅高高举起
野兔:[在彩虹蛇和蟾蜍之间打碎一个盛满热水的玻璃杯,代表决斗开始,我们就可以开始厮杀了。最开始是蛇自己用手砸的,很快他们做了装置,就能节省很多时间。]
野兔:[可是蟾蜍那样,当然是杀不了我们的啊,连正常行走都做不到,所以一定会是我们赢。可蛇还是搞得很郑重,把这当成一回严肃的事。我们每次杀掉蟾蜍以后,就会用满意、赞许的眼神看着我们,好像这就是一种奖励。]
野兔:[这样蟾蜍全部被我们杀完以后,彩虹蛇和彩虹蛇之间的对决又开始了。我们被随机分为两两一组,每天轮到的对手都不一样。我们不需要杀死对方,我们也杀不了。蛇说了,彩虹蛇无法杀死彩虹蛇,我们只要对对方起了杀心,所有的本领都无法发挥出作用了,就连我们成为彩虹蛇以后身体自动加强的机能也会消失,就是我们即使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在注入完重新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们的力量已经比人强了。]
野兔:[所以我们判定胜利的标准并不是心脏停跳。蟾蜍都是被粘合,被我们杀死以后还会再次复原,所以只要杀掉一回就好了,只要蟾蜍死掉,蛇会立刻进来给他们注入焚烧液,这样他们就会化成水蒸发掉。]
野兔:[我们的标准是……表演的精彩程度。这就没有看得见的规定了,没有说必须达成什么效果才会赢,全凭蛇和蛙共同商议,他们觉得谁的效果更好,谁更有能力吸引观众的视线,就判谁赢。]
野兔:[可他们什么也没教过我们,只是给我们放一些视频,并没有告诉我们该怎么演,只能靠我们自己理解、自己探索,也就是……靠自身对表演的天赋了。]
野兔:[我倒现在也摸不清他们到底想看什么,就是跟着本能走,我们连“表演”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没有任何概念。]
野兔:[黑雀……]
野兔:[他的本领可以说是……都没有用。至少在目前的对决上发挥不出作用,所以他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就是靠着自己的肉身在表演。]
野兔:[这么说他了,可其实说到底我也是。我的本领也没啥用,但蛇和蛙挺奇怪的,觉得我的猫耳很有效果,观众会喜欢看我,所以就因为这个,只要我和黑雀轮到,每回都是我赢。]
野兔:[……黑雀我不知道他赢过没有,真的是谁和他一组都能赢,我都快怀疑蛇和蛙是不是就是单纯地讨厌他了。]
野兔:[我因为后遗症,和其他人不同,我的后遗症一发作真的是没有办法,什么也管不了了。]
野兔:[我的是睡眠障碍。我会连着几天瞪着眼睡不了觉,又会连着几天困到睁不开眼。蛇说后遗症就是没有办法,不受任何控制,只能受着。]
野兔:[我如果困意一发作,那就真的不受任何人控制地睡过去了,所以我经常一睁眼就在别的地方了,也不知道谁把我搬过来的。]
野兔:[……真的好累啊。]
(野兔坐在了床边,准备出去。这时猫耳缩回去了。)
野兔:[终于回去了。]
野兔:[我一点都不想顶着这对猫耳在人跟前晃。记号附近是最薄弱的地方,我的还就这么招摇地挂在脑袋上,这不是就差把“杀了我”写胸前了吗。]
野兔:[黑雀的记号也是豚鹿那样的两个小孔,只不过他的是上下排列的,在右耳骨上。]
野兔:[对决赢的人可以给输的人注入焚烧液。蛇要求要打在记号附近,像我就是头顶;豚鹿是嘴唇或者下巴,脸附近也行;黑雀就是右耳。]
野兔:[焚烧液如果打得离记号比较远,对我来说如果打在脖子上,或者肚子上、腿上,我都不会有任何感觉,只是会根据剂量,身体瘫软无法动弹,或者昏过去。]
野兔:[记号附近就不一样了。那会让我们产生最无助长久的恐慌感,并且会觉得和这个世界分离开了,眼前全是白色的。]
野兔:[打了焚烧液以后痛觉也会全部恢复。在那种状态下本能地会想要把记号附近的肉体剥离开。蛇要求不许自己扯开,所以赢的人还要负责阻止输的人因为本能去扯掉自己的肉体。]
野兔:[蛇给我们的剂量不会致死,只是会持续恐慌状态一段时间,根据剂量,在十分钟到半小时之间吧。]
野兔:[剂量再往上,我们就会和那些被我们杀死的蟾蜍一样,身体化作水,蒸发于空气中,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
野兔:[那种恐慌感比对决输了打的剂量的感觉不知道要重多少倍。蛇和蛙不会杀我们的,所以我们不用怕这个。]
野兔:[我第一次输是和红鴷。那时我们还不愿意做这种事,但蛇说再拖就两个人一起注入,也不要想着互相让,被他们看出来依然两个人一起受罚。]
野兔:[我以为我受的恐慌和痛已经够多了,在那个围墙里天天被棍棒鞭子边怒喝边抽打,然后还会吃不到食物。]
野兔:[双亲把我送进去的,他们单纯地不想看见我了,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够烦的了,就交了钱把我扔进去。]
野兔:[说是学剑术的地方,其实就是打人的地方,边练边被打,两三天吃不到一顿正经饭。]
野兔:[我只在那里待了四个半月,和我同一个宿舍的有已经在那里三四年的,我刚去的时候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因为他们说自己已经跑了几回了,每次都被抓回来继续打。]
野兔:[学校里面有个小养猪场,我发现每天下午太阳很大的时候有人骑三轮车进来拉猪,有天我被罚在墙边被太阳暴晒倒立时……]
野兔:[我还有的记忆就是猪身上的毛发光,它们可能爱吃心脏,所以扯下来了。]
野兔:[我在路边躺了不知道多久,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蛇把我捡上车了。]
野兔:[蛇还大致跟我讲了来蛇穴要干什么,我就听着,想无论怎样都比这里好吧,所以也没再说多余的话。]
野兔:[……我也不知道这里更好还是那里更好,我也没有空余时间可以思考,我连蛇让我做的都完成不好,更不要说想别的。]
野兔:[今天是哪天也不重要了,今天和昨天有什么区别吗。]
野兔:[再往后会怎么样,我不想想了,我只想能睡觉。]
2002 2月4日 20:10
〈场馆〉
(秋葵躺在地上,身体被其他人捅得一直晃动。)
(他望着场馆高高的天花板,眼睛被灯光晃得越来越看不见了。)
3月 10:00
〈场馆〉
(红鴷蹲在地上看着剧本。)
(他抬头看了一眼缩着身体,背对着自己,侧躺在对面的绿蜥。)
(红鴷张开口却没发出声。太久没说话了。他咽了一下,才说出话。)
红鴷:第几天了。
绿蜥:……
(绿蜥的双手使劲压在腹部上。声音很虚弱。)
绿蜥: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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