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的蝴蝶梦

第57章 庄周舞剑 你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有担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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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7章 庄周舞剑 你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有担当

阴历六月二十六日,注定是让庄周心乱如麻的日子。这天,是田惠两家定亲的日子。

头天庄周就听闻了这个消息,刹那间,他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冰窖,万分难过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天刚蒙蒙亮,庄周就一头扎进了田里,扛起铁锹开始翻地。他咬着牙,拼命挥动胳膊,试图用繁重的体力劳动来压制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田家的事。

早饭时间到了,他却没有回家的打算。此刻,在他心里,庄家离田家实在太近了,近得仿佛只要一阵微风,就能把田家的嬉笑声送进耳朵里。他害怕听到那喜庆的声音,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再狠狠划上几道痕。

奶奶和母亲提着饭食,一路朝着田里走来。奶奶脸上强挤出一丝故作轻松的笑容,看着满头大汗的孙子,夸赞道:“哟,我家孙子可真是长大了,这力气就是不一样,一早晨就翻出这么一大片地来!”说着,又心疼地劝道:“孙子啊,可得吃饭,不然把身子熬坏了,落下病根可咋办哟!”

老人家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避开与“田、珞”有关的任何字眼,就连“翻了多少田”这样平常的话都刻意不说,生怕哪句话不小心触碰到了孙子那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母亲呢,连问都没问儿子为啥不回家。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儿子今天早起,不练剑,不读书,跑到田里来干这累活,明显就是为了排遣心中的抑郁。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把饭送到了田里。

奶奶和母亲放下饭食,哄着庄周吃饭。庄周吃不下饭,母亲说:“孩子呀,你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有担当。”

庄周强吃些东西。

奶奶与母亲拿起农具,陪着庄周一块干起活来。庄周心里满是感动,又有些不忍,连忙劝她俩回去:“奶奶,娘,你们回去吧,这活我自己能行。”

可她俩坚决不肯,一边干活,一边不停地说着一些快乐的事儿,努力想让这压抑的氛围轻松一些。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变得毒辣辣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庄周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奶奶看着心疼不已,假装自己累了,喘着粗气道:“哎呀,我这老骨头可真是不行了,累坏了。孙子,咱回家吧。”

庄周让奶奶和母亲先回家:“奶奶,娘,你们先回去歇着。”

奶奶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一脸坚定地说:“只要孙子不回去,我就是累死在这田里,也不回去!”

庄周实在拗不过,无奈之下,只好扛着铁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家。

奶奶劝庄周去东屋看书,想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庄周走进东屋,找了块布条,紧紧地堵住耳朵,一心想着这下应该听不到田家的动静了吧。可谁知,这布条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越想堵住声音,那田家的笑声却好像越清晰,直直地钻进他的心里。庄周又气又恼,实在待不下去了,对母亲说:“娘,家里太热了,我去村西老柳树下乘乘凉。”

母亲心里明白儿子的心思,轻声说道:“好,做好饭我给你送去。”

庄周一路来到村西的柳树林。这里静悄悄的,只有那不知疲倦的知了,在枝头高一声低一声地乱叫着,叫得庄周心里更加乱糟糟的。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是在这棵大柳树下,他和田珞、大娥二娥一起玩做饭饭的游戏。当时调皮的他不小心吃柳枝被卡住了,田珞吓得哇哇直哭。还好大娥机灵,及时救了他。 想起小时候的时光,是那么的天真烂漫,没有一丝烦恼,多幸福啊!可如今,一切都变了。长大了的世界,充满了无奈和残酷。惠施竟然和自己争抢田珞。原本,庄周满心以为田泰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结果却大失所望;他还指望王夫人能站出来替自己说句话,可最终也只是幻想。最后,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田珞身上,希望她能勇敢地反抗,可田珞却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由,选择了妥协。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庄周心中的怨恨如同澎湃的大海,怎么也填不满,内心的愤懑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他紧紧腰带,用脚猛地踢向大柳树,连着踢了五次,又跺了柳树几脚。他仍不解气,抽出宝剑,用力一挥,瞬间,剑如银龙出海,矫若飞龙般在空气中舞动。阵阵夏风被剑带起,银光闪烁,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气。

庄周愤愤地想着:要不是田家对庄家有恩,就凭我的剑术,凭我这一身轻功,还用得着摆什么阵法!就算田泰、惠施,再加上惠施他爹,三个人一起上,又哪里是我庄周的对手! 然而,现实的无奈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中有气,却只能强压着;有仇,也根本不能报。想哭吧,怕被村人笑话;想笑吧,又怕村人说自己没心没肺。他曾经想过去做田珞的工作,带她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烦恼。可一想到家中的奶奶和母亲,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住。要是自己走了,奶奶谁来照顾?母亲又该依靠谁呢?

母亲送饭来了。庄周收起宝剑,擦了擦满脸的汗水,缓缓蹲下身子,拿起窝头就往嘴里送。可刚咽了两口,就停了下来,那窝头此刻在他嘴里就像干巴巴的干草,难以下咽。

母亲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疼得落下泪来:“孩子呀,你爷爷和你父亲都走了,如今我和你奶奶可全靠你啦!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俺俩可怎么活呀!”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庄周强忍着泪水,对母亲说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坚强,我吃饭!”说完,他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每一口咽下的,都是窝头混合着自己苦涩的泪水。这一刻,生活的无奈和痛苦,都随着这一口口的吞咽,深深地埋进了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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