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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0章“再见”
耳边是林间时不时响起的虫鸣,和缘一轻浅的呼吸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问下去显得有头没尾。
“你真的去寺庙了吗?”
“没有,我猜父亲会派人来找我回去,就没有去寺庙。”
“那你去了哪里?在和我碰到之前你在外呆了多久?”
“四天。我从继国家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跑,跑了一天一夜。
很奇怪,明明脚酸痛不已,可我却觉得非常开心,后来实在跑不动了,我就停了下来。”
我直觉后面的剧情也很关键,竖起耳朵努力聆听。
“我走到了一间破败的神社,那里有很多孤儿,有些比我大,有些比我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看着都很是瘦弱憔悴。他们看我走进来并没有将我赶出去,只是也没人跟我说话。
我那时没想好接下来要去哪儿,就留在了神社里。在家里时,除了兄长我没有其他的玩伴,所以看到这么多孩子我有点兴奋,等他们外出的时候我就跟上去了。”
“我跟着他们到了街上,看着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快速偷了摊子上的东西跑走,摊主在后头拼命追大声骂,有些跑掉了,有些被抓住毒打了一顿。还有一些孩子要么卖花,要么乞讨。
我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我那时候……很难过,却又不知究竟在为什么难过。”
“那缘一现在回想起来,知道原因了吗?”
“嗯。也正因如此,我才更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和幸运。”
我轻轻撞了一下他的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过……
“后面肯定又发生什么了吧?”
“……是,我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但我也理解他们真的很饿,所以我跟他们说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去找食物,不要偷,或者以物换物。”
“被骂了吧?”
“嗯,他们说我多管闲事,还是个傻子,要是能找到食物养活自己,他们何苦还去偷,以物换物更是白痴,用什么换,跟谁换,这里的大人看到他们就讨厌,说不准有东西就直接占为己有了,怎还会管他们的死活。他们这堆人里常常有小孩饿死病死,有时就死在街上,可不还是没人理吗,偶尔还被嫌弃尸体发臭或挡道。
我那时不知说什么去反驳,想了想就告诉他们自己可以帮忙。”
“你帮了什么?”
“我跑来的路上有片野果林,我带着他们去摘了。不过他们谁都爬不上去,是我上去摘了扔下去的,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变好了,我很开心。
空闲的时候我想和大家一起玩,一开始他们是同意且高兴的,可无论是踢竹球、跳翻绳,还是用石子扔洞,我试了一下后他们就不愿意跟我玩了。”
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不对,应该是肯定。
“你学太快了,一上手就会,这会让那些孩子受打击的。”
缘一很稀罕地叹了声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和他们玩罢了。
后来也解释了说自己是第一次玩这些,可他们不相信还说我是撒谎精。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察觉自己学习能力似与常人不同,过快的上手甚至超越,都会对他人造成伤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我就又跑了。”
我笑了一声接上缘一的话,“可不就跑我这来了吗!”
缘一也笑了,带着感慨,“是啊……”
就此,我终于了解了缘一的过去,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为何离家出走,也知道了他当初“害怕”的源头。
我心疼他小小年纪遭受不公对待,但也很欣慰他能一直保持着这样善良淳朴的心性,多么难得啊。
我看着他脸颊边挂着的耳饰,那是他母亲以为孩子听不见而做的护身符,希望太阳之神能照耀缘一的耳朵。
我想着,或许缘一的性格这么温暖,护身符真的起作用了吧,那是他的母亲在保护他。人不在,爱还在。
缘一的情绪向来直接又质朴,这不,他自己的话题说完,又提到了他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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