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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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欺负他的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咯？”陈谱扬眉问他。

许漾嘲讽一笑，眼睛没有焦距：“他在许月君那里受了刺激，私底下找我套近乎想营造好父亲的形象又屡屡碰壁。”

“柿子捡软的捏，不敢对许月君下手，只能找我泄愤。”

张岳清算是个小有地位的中年商人，自负要面子，张琦之前回家抱怨许月君的事他也只是轻描淡写让他忍忍，他要脸，不至于因为这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就找到学校去。

直到那天许月君将他刺激狠了，张岳清发现自己竟然戴了十几年绿帽子还沾沾自喜占了便宜，这无异于把他的脸皮撕下来往地上踩。

他可以对许漾十几年不闻不问，但不能接受许漾居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陈谱震惊：“他找到你学校干这种事就为了出口气？什么人呐。”

四十多岁的人跑到一个学生面前耀武扬威，电视都不敢这么演吧！

屋内张琦眼睛渐渐闭紧，鼾声渐起。

“没用的男人罢了，我不在乎。”许漾说完，拉起她的手腕往里走。

他的记忆在渐渐恢复，死后才发现他的生活多么狗血又枯燥，所有的记忆都蒙着一层阴影，快乐的记忆屈指可数。

遇见陈谱后短短几天得到的关心，比他当人十几年得到的还要多。

陈谱把东西藏好，从张琦床底下钻出来，怜爱地拍拍他的肩膀：“我都想拿镜子照照你，看看你是不是灵异虐恋文的男主了。”

孩子这也太惨了。

许漾看着她不明所以。

陈谱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走了，去找许月君，我已经等不及看这些人渣遭报应了，顺便去看看狗子。”

许漾想起前几天见到的皮包骨头的球球，有些心疼。

两人趁着夜色赶回许家，连日奔波，陈谱有些累了，路上还拉着他一起挤在别人电瓶车的后座上搭了个顺风车。

他靠近许家的瞬间，球球就感觉到了，见他站在外面，摇着尾巴焦急地在里面汪汪叫，拿头撞门。

许是近乡情怯，许漾站在门口脚步迟疑。

陈谱迫不及待穿进去，伸手撸狗，不忘招呼他快点进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鬼一狗蹲在月光下神情同步的望着他，许漾心头又酸又软，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忍不住心内惶惶。

他以为他早已经不怕死了，因为他从没得到过所以不怕失去，可是他现在拥有了一个不愿失去的朋友。

许漾在陈谱的不断催促下终于进屋，他蹲下身神色温柔地摸摸球球的头，替它捋了捋打结的毛发。

“在这乖乖等着，等会我们再来看你，ok？”

球球将嘴里咬着的许漾的衣角松开，汪汪两声示意。

“乖狗狗。”许漾揉揉它的耳朵，轻声夸奖。

两人陪它玩了一会儿，天色渐明。

陈谱把它的饭碗加满，把上面飘着蚊子尸体的水倒掉，换了一大碗干净的水，和许漾盯着它吃饱喝足才安心往房子里飘去。

房子里面静悄悄的，到处都铺满了地毯，看得出来每一处都经过主人的精心布置和设计，里面的每一样家具和摆件都看起来精致又昂贵。

餐桌上、茶几上，乃至洗手间的角落里都处处有鲜花。

不同于张家满眼的富丽堂皇，许月君是个低调有品位的女人。

他们从一楼到三楼全逛了一遍，陈谱两手撑在栏杆上往下看，许漾慢吞吞走到她旁边和她肩膀挨着，学她往下望：“家里没人，她好像出去了。”

她凑到许漾旁边和他咬耳朵：“我刚刚看见三楼有个房间，里面挂满了张岳清的画像。”

“那是她的画室。”

许月君是学艺术的，毕业之后靠家里的经济支持开了家画廊，这些年打理画廊的同时她也有稳定产出绘画作品。

算是个有些名气的艺术家。

“不对劲，”陈谱捏着下巴，觉得奇怪，“我之前就想说了，你日记里，许月君对张岳清的态度看起来是因爱生恨。”

陈谱一直也是这么觉得的，刚刚去张家才发现，许月君对姓张的从来就只有嫌弃和蔑视，连爱都没有，哪里来的恨。

但那一房间的画不能作假呀，里面暗含的情意连陈谱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

陈谱细细回忆着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无意识地敲打栏杆，发出夺夺的声音。

画里人的五官、傲慢的神态……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明白了，虽然很像，许月君画的根本就不是张岳清！

陈谱猛地抬头看，她问许漾：“你知道房间里都是些什么画吗？”

“那是她的私人空间，她不许任何人进去，只有打扫阿姨定期进去做清洁。”

许漾很小的时候出于好奇偷偷进去过，被许月君往死里教训一顿之后不再靠近那里，长大后他的好奇心只用在学习上。

张岳清对她那些画不感兴趣，认为都是有钱人无病呻吟才去搞什么艺术，有一阵也疑心她整天从早到晚待在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偷摸进去过一次之后也不再关心。

在他看来那就是许月君爱他成狂的证据。

陈谱内心郁郁，这一家子就没一个正常人，想到许月君搞替身文学的可能性后，她疲倦地搓了把脸告诉许漾：“那里面画的很可能是你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