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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025 鱼极（七）
长袍落地，他的浑然漆黑和周身的白组成了突兀但极其简洁的画面。
“居然能抵抗我的暴雪侵袭。”黑袍人出口，空灵声音难分男女，却在迷宫里回响得更加迷离。
“混蛋！”扎克没有回话，而背后的小黑却忍不住大吼道。
痛失挚友令他完全暴走，狰狞的青筋刻在眉头。
“聒噪。”黑袍人只是淡淡念道，然后一摆手，扬出漫天冰渍，化作细雪。
雪花落尽，又是一副冰雕展现。
“接下来是你吗？”黑袍人看不见的目光转到扎克身上，“要替他们报仇吗？”
扎克偏头，两座冰雕背后瘫倒的女孩，在一滩还温热的骚臭液体里退步。
震惊双瞳不难看出她的绝望和畏惧。
“快逃。”扎克颤动嘴唇。
她只是疯狂的摇头，不知道在抗拒着什么。
眼前轻易施展高阶魔法的黑袍人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恐怕授予她魔法技巧的导师，乃至学院里最德高望重的元老和校长，也难以匹敌眼前的家伙……
扎克劝说无果，回头凝视黑袍人。
“不错的眼神。”黑袍人能看见独眼里的深邃。
扎克不愿意接受这个结局，他预想的一切，应该是看到三人顺顺利利地回到公会，讨论和炫耀他们各自的表现，然后一脸兴奋地换上白银吊牌。
但这一切在此刻化为乌有。
化为一团黑线，然后被无限拉伸，直至变为阵阵刺痛和落寞。
“你该庆幸。”少年的喑哑抑制不住颤抖。
“什么。”
“面对的不是剑。”扎克继续道，“而是我。”
扎克很清楚，若是剑，那这片水道迷宫和整个鱼极城都会随着黑袍人的愚蠢举动一齐湮灭。
黑袍人也终于能理解，那亡语好似一只地狱探出的巨大手臂将自己脆弱的躯体掌握、蹂躏然后碾碎在手心之中。
“你到底是什么！”黑袍人大叫道，他不过是听命某些人物而进行破坏的执行人，没有义务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晚了。”扎克提臂，豁然击出的剑尖释放金色光芒。
一道纤细光束贯穿！
将黑袍连同其中的生命，连同冰河，连同漆黑壁垒，化作虚无。
一切散去，扎克收回仍然炙热的剑，带走了瘫倒的少女和两座冰雕里能验证身份的黄铜吊牌。
扎克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起三人的姓名，虽然他们在他眼前做过自我介绍，虽然他们几人相处了近一整天。
那些名字也化为了一团黑线，只有三个稚气未脱的身影永远地铭刻在扎克的回忆里。
“老头。”扎克在回驿站的路上落寞问道。
“生命的脆弱你已经理解。”
“可我……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起来。”扎克更加难过了，“难道我真的不再是个人类”
“别再迷茫，一切都是道路之一。”
“难道这不是种搪塞”扎克仍然不休，他难以忘怀那刻的苍白画面。
“这就是你的人性。它仍然在，你也仍然是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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