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鹭湾行动 上(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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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存在被感染的可能咯？”

“当然，我和‘朱庇特’‘摩西’‘银河’这几个问题源代码都没有关系，我的ai程序本身是在受到监督的情况下特别编程的，属于最高安全级别，被载进仿人类身体的构造后，同时被植入‘与人类共生’这一最低级别的安全指令。”

“看来在这个非常时期，您可真是我们的大英雄，好朋友啊！”

“可不是嘛。我持有iaais的‘世界公民证’‘中华人民共和国仿生人公民证’，可以独立工作、赚钱，任务空闲期我去旅游，亲眼见识见识大自然和人类文明的遗产。外出晚了我还能住个好酒店，不用担心自己和闹事的ai仿生人一样挤大桥下开启休眠状态，被哪个醉鬼在身上摸来摸去，我犯不着趟这浑水呀。”

“是是是，你还能时不时看对象说俏皮话……话说你当初也是从白鹭湾出来的？”

“是的。帝普梦德[7]产，2031年ge2000工程，i10智能人3代。”薛洁爽朗地说到自己的身世。她现在只有5岁。

“好惨呀！刚出门就没了家。”张一梵想以玩笑拉进和薛洁的关系。

“你识相点，小张，”董清华立即呵责部下，“薛洁英雄一会儿赏你一脚墩子，把你踹回你那早已经半根草不长的老家。”

“啊！不敢不敢了。”

“放心，你是‘纯粹人’[8]，我动不了你丝毫，最多把10级ai罪犯引到你身边。”薛洁冷冷地看着张一梵，一本正经地说。

张一梵眼睛一鼓，连忙挥舞着手：“呀，不敢不敢了！再不敢开你玩笑啦。饶命吧，凶起来眼珠子里像藏了冰刀一样。”

车内一阵哄笑，暂时拂去了那一股沉闷地酸臭味儿。笑声余音荡去，大家看着窗外，又一时语塞。

“唉，都走了，全都走了，该死的‘血色星期二’[9]。”刘隼看向远处的天空说，“我说要是没有秦博士这号天才人物横空出世，我泱泱中华又得落后吧？”

雷云本想回应一句，但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奔波秦博士的案子实在疲惫，他没有告知刘隼，秦博士作为民族科学家的骄傲被媒体大肆报道后，紧跟着就出了事。而他们把这一消息封锁了，他们在竭力搜寻秦博士，试图把他保护起来，可他失踪了——了无音讯。他们往水里投下越来越长的标尺，但至今没有一根浮上来。

雷云只得再合上眼，白鹭湾旧日的盛景在他脑海中像海水涨潮一样推来。那时候天是那么蓝，湖水清澈，棕榈树枝繁叶茂、将一望无垠的绿色点缀在宽阔的环湖路两旁，在这片绿意盎然充满希望的土地上，全世界商界领袖、高科技人才带着激情踏入这扇“创造未来”的新土地；只是潮退过后，荒凉恍若隔夜……从那天开始，红色被别有用心的人渲染成了最骇人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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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部长，到了。”薛洁冷峻的话音将雷云从回忆中唤醒。雷云清楚这是薛洁某种状态下特有的音色，她在提醒他，他们已深入虎穴。

下午2点58分，汽车缓缓开进一片桉树林后停下。车上的人陆续下车，走向树林深处。

“总算到了，憋死人了。”张一梵环伺着树林，本想大舒一口气，可大气还没出完，突然又表情狰狞地喊道，“咿呀……什么味道。”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捏着鼻子。

此刻正值春夏之交，林子里的空气还有些清冷，雷云埋下头，这隐隐难闻的气味自然也钻进了他的鼻子，难受得像是不远处那些红笼头菌混杂着白鹭湾丑闻的酸臭味从鼻孔直灌胸口。

不一会儿酸臭味消散时，雷云示意大家停下，只见一棵高大的桉树后一个人影现出。雷云上前与这人握手，轻拍他的后背；雷云今年48岁，正是当打之年，和他握手的人看上去有点显老，但应该不到30岁。

“辛苦了，等很久了吧。”雷云说。

“没事，横竖打发时间。”男人的语气洒脱中带着慵懒。他把右手上的烟头送到嘴里，扬起下巴朝天空吐一口烟雾。

“雷部长，这就是你说的我们一直以来的线人吗”董清华瞧着眼前这个有些怠倦的男人，故意轻笑地问。

“没事，小董。”雷云抬手示意，“来，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曹博伟，曾是一位战士，退役特种兵。深蓝问题源代码爆出后，成为了我们在深蓝集团的情报工作人员。”

“你好。”一行人中徐小敏第一个上前寒暄。男人看着她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唷，雷部长，这次你把薛洁大英雄都给请来了！”男人把烟头扔草坪上，兴奋地跺着脚捻灭烟头。

“还有，这位不是本市董警官吗。”男人看向董清华，“我以前也是个兵，看来我们是同类人，”男人主动走上前，向董清华伸出手，说，“保家卫民的人。”

董清华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

“好了，小董，各位，大家都是自己人，别这么拘谨。”雷云爽快地打个圆场说，“一直以来博伟帮了我们不少忙，深蓝公司出大事的消息经他透露我们才像睡醒了一样，这次任务离不开他。大家相互关照。”

刘隼和周逸上前和男人握手，徐小敏和张一梵紧跟其后。最后，男人主动上前向薛洁伸出手：“久仰大名！我是你的粉丝。”

薛洁目不转睛盯着他，大大方方伸手与男人握手。

“雷部长，谢谢你趁这次任务把我介绍给大家。抱歉我没来得及联络最新情报，恐怕这次任务会让各位失望了。”叫曹博伟的男人用一种扯家常的语气向雷云平静地说。

“怎么讲？”雷云厉声问道。

其他人纷纷大眼瞪着两人。

“我还没拿到确切情报，无法判断真实性，等会儿或许我们就清楚了，时间紧急，现在就跟我出发吧！”曹博伟说。

“你要大摇大摆给我们带路？”董清华狐疑地问。

“没关系，这个时候我的身份无所谓了，现在深蓝公司里没人对‘钥匙’以外的事感兴趣。”曹博伟说。

曹博伟领路走出桉树林，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山下走。

雷云从高坡上看去，昔日的“白鹭湾生态花园城”已荣光不再：拆迁过后留下大大小小的灰色的荒凉地，空地的围栏里七零八落的机器人和工人漫不经心地干着活儿；红蓝色漆皮剥落的大卡车间隔不一地排队等候在废料堆积的空地上；白鹭湾湖水仍血红一片；石灰堆满湖岸，一群身着黄色防毒服的人在湖岸边勘测着……雷云感到这景象像一根针，又往他心砍上猛扎了一下。

“没有什么可惜的，雷部长。”曹博伟似乎能嗅到雷云的心绪散发的气味一样。他点燃一支烟叼嘴边，边走边说，“吐故纳新。我们不是又建了洪都特区吗？咱们有能耐，想逃掉的资本大部分不都还得留下来？”

“嗬，好一个吐故纳新！”董清华在后面冷笑一声。

“不是吗？瞧我们的薛洁大英雄。”曹博伟说。

薛洁听出了这话里的冷嘲热讽。她庆幸自己的大脑中没有杏仁核，每每这种时候都能格外冷静。

“那可不，哪天三体人入侵地球了，人类打不过，我们就完全解禁薛大英雄这样的，保准和对方打个有来有回。”张一梵一板一眼地说。

“我说一梵警官，你是科幻迷吧。”徐小敏问道。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私下偷偷关注我？看在你新人的份上，下周二我就赏脸和你去看《火星最后的荣耀》[10]吧。”

“呃唵……”徐小敏故作一脸嫌弃。

一行人走到白鹭湾产业园正大门外，一台矮小的机器人开动脚下的履带噗噗呲呲蹒跚而来，小家伙脑袋溜圆、一米来高，外形像个外太空宇航员。

薛洁电子眼扫描它一圈：没有安全威胁。

“请出示证件。”

薛洁看向雷云，示意直接黑掉这个小家伙。雷云微微摇头，暗示先不要打草惊蛇。

这时刘隼走上前，在机器人眼前亮出准备好的证件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