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赌博(2/2)

首发：~第1章 赌博

“你说，你到底借了多少钱？”老陆头厉声责问，一双淬满冰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旁的陆锦轩。

张老四见状正想出声，没想到陆锦轩却抢先开口，说道：“爹，我只借了十两银子，是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三十两。”

张老四眼见计划败露，阴狠地瞪了一眼陆锦轩。

而老陆头嘴上说着不想搭理这个没用的儿子，可还是嘴硬心软地让自家老婆子去将银子拿来，这原本是他们家要建房子的钱，如今却用来给小儿子还债了。

奈何老陆头只愿意支付陆锦轩借的本金，赌坊的人只能自认倒霉，拿着老陆头的钱灰溜溜地离开，毕竟他惹不起一个团结的村子。

张老四等人走后，那帮年青壮年就被人群中的一个抽着旱烟的老者遣散了，来人正是这大山村的村长李振山。

李振山年纪跟老陆头差不多，头发却已全部发白，看起来比老陆头苍老了许多，完全不像是同龄人，倒像是老陆头的长辈一样。

村长临走前看了陆锦轩一眼，意味深长地对老陆头说：“老陆头啊！教训一顿就算了，可别下死手！毕竟还是个孩子。”

老陆头黑着脸，将村长送走后，转过身的一瞬间，默默地关上了家门。

陆锦轩感觉这一瞬间他头顶的天空都黑了，扒着自家二哥的手不禁松了开来，陆锦华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腿抽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跑的远远的，生怕再被陆锦轩这个麻烦沾上。

据说当天，陆锦轩的惨叫声几乎是传遍了整个大山村，可想而知老陆头打儿子是多厉害的，甚至有人害怕陆锦轩被打坏了身体，以后要谈亲事可就麻烦了。

陆锦轩当天被老陆头关在家里暴打了一顿后就被扫地出门，老陆头勒令他一日没将欠家里的钱还完，他就一日不能回家。

老陆头对这个儿子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原本对他是寄予厚望，没想到这小子不学好，竟然学人家赌博，还被追到家里要债来了。

夜色渐暗，老陆头一个人坐在炕上抽着旱烟，屋里灯光微暗，墙上的影子显得他格外落寞。

下一刻，谢氏从外面推门进来，老陆头坐着没动，却掀起眼皮看了谢氏一眼，随即又低下脑袋抽起了旱烟。

谢氏坐到了老陆头身边，叹了一口气，道：“到底是亲儿子，哪里能真的不管他。”

谢氏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受苦，老五这么混账，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给了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老大家的一向就对他们送老五去镇上学做菜忿忿不平，这一次可闹得不小，明天还有得闹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阻止老陆头教训老五，可是将老五赶出去，她却是于心不忍。

“还不都是你惯坏的。”老陆头一下子就将手中的旱烟杆敲在炕上，这动静可吓了谢氏一跳。

谢氏反应过来，正欲开口，忽然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小身板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两颗圆溜溜黑乎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炕上的两个人，见他们齐齐看向她，陆容安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开心地朝着两人跑去。

“爹！娘！”

“你这小丫头来干什么？怎么不在你大哥房里？”老陆头眼疾手快一把容安将捞了起来，转身放在了两人之间，任由她坐在炕边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

“大嫂说有事要跟大哥说，让我今晚来爹娘屋里睡。”

老陆头抬头间就和谢氏的眼神对上了，相视一眼，两人瞬间知晓了对方眼底的意思。

谢氏伸手摸了摸容安头发柔顺的小脑袋，双眼满含柔意，道：“既然大嫂让你过来，那你这几天就在爹娘这边睡吧！”

容安高兴地欢呼一声，正想往后一倒，可是下一瞬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只见她转了转眼珠子，问道：“娘，爹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呀？为什么五哥赌钱就要被打呢？”

谢氏叹了一口气，说：“因为你五哥赌钱就是败家呀！他会将我们整个家都赔进去的，要是没钱还债了，还会将我们安安卖掉的。”

容安听完，担心地抱住了谢氏的手臂，仰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看向谢氏，说：“娘，我不想被卖掉。”

谢氏眼底闪过笑意，安慰了她几句，一旁的老陆头听到这话，伸手拍了一下容安的小脑袋，“小孩子家家的，赶紧睡觉去，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容安悄咪咪地瞪了自家老爹一眼，没想到却被他撞了个正着，于是便故作乖巧地钻进被窝里，没过多久就渐渐闭上了眼睛，隐约间似乎还听见了娘亲叹气的声音。

······

至于陆锦轩这边，他带着一身的伤痕鼻青脸肿宛如丧家之犬般游荡在村里，晃晃悠悠间经过村里的大树，却被一旁突然响起的声音叫住了。

“老五！”

陆锦轩身形一顿，下意识朝声音来源望去，就看见来人是村长家的儿子李河，他站在大树下面，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哪里随手拔来的野草。

“我爹说你今晚估计进不去家门了，让我在这里等你呢！还真是让我爹说中了，你真让你爹赶出来了呀！”李河笑嘻嘻地向陆锦轩走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陆锦轩瞪了他一眼，一张嘴就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你要是故意来这里看笑话，等我伤好了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罢，陆锦轩朝李河作势挥了挥拳头。

“我爹让我在这里等你呢！他让我跟你说，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去我们家山脚下那个破屋里住几天，等你爹消气了你再回去。”

陆锦轩想了想，觉得当前也只有这个方法可行了。

于是便一口答应下来，在李河的搀扶下，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山脚下的破屋前。

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房子，陆锦轩一时间竟有些迟疑，李河看出他的迟疑，没好气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要求别那么多。”

“谁说我嫌弃的？”陆锦轩死鸭子嘴硬，脱口而出：“我陆锦轩能屈能伸，有得住就行。”

李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嘱咐几句后很快就离开了。

李河离开后，陆锦轩站在门口，望着摇摇欲坠的房子，几乎形同虚设的门，不由得怀疑，这真的能住人吗？会不会半夜住着住着就塌了？

······

翌日。

陆锦轩四肢大敞地躺在地上，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狼来啦！”

“狼来啦！狼在哪？狼在哪？”陆锦轩从梦中惊醒，吓得他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