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优生(2/2)

首发：~第18章 优生

犯罪、暴力和精神类疾病，统称为人格缺陷的先天性心理疾病。先天性心理疾病，与先天性生理疾病相比，相同的地方是，它们同样具有明显、可辨识的病理遗传因素。

不同的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先天性心理疾病潜伏基因的发病与否，受后天教育和环境的影响远远大于先天因素。

换句话说，先天性心理疾病并不像先天性生理疾病那样几乎注定会被“诱发”。

右派深谙其道。

他们把科学界不认可的心理疾病基因，叫做“辅助指标”，加入了基因检测的孟德尔库。

那个时候，森失海屿正在主持人类优生学论坛。而指南针研究所，只是某个并不起眼的会员单位。

森失海屿是著名的遗传学家和分子遗传学专家。

他在论坛上结识了冒名参会的阿米莉娅。

两人一见如故。

他们两人都反对进化遗传学，也都对神经控制论抱有开放性态度。

彼时左派刚刚下台，对神经控制论的开放态度被视为激进观念，在整个科学界曲高和寡。冷漠的研究环境让两个人惺惺相惜，情感上更是迅速亲近起来。

直到森失海屿辞去职位，来到指南针研究所。

一年后，指南针跨界取得了突破。他们推出了“淡抹寒江”，可以延缓皮肤老化。指南针研究所改名为试金石生命科技集团，一举成为最赚钱的生物制药企业。

右派政府抓住试金石声名鹊起的时机，引入风向标作为监管机构。

再后来，佩特拉打造出备受瞩目的“加勒比蓝计划”。“加勒比蓝计划”使用试金石的基因库，向所有怀孕的女性免费提供。

外界熟知的试金石和风向标合作的开端，便是如此。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只是，这里面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

这与另一名科学家负责的另一个项目有关，这个科学家，叫罗素。

罗素是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家。

“淡抹寒江”推出后，罗素敏锐地意识到，试金石在大分子的结构领域实现了突破。

他与森失海屿商量，想借助试金石在大脑神经元和神经递质的信号传递领域应用试金石的成果，以此解开大脑神经系统能量和信息传递难题。

这听起来神乎其神的的项目，属于一门绝对前沿的跨学科的“认知神经分子化学”。

认知神经分子化学是控制论的一个分支。森失海屿虽然对神经控制论持开放态度，可是在森失海屿眼中，认知神经分子化学甚至不属于科学研究的范畴。

没想到，阿米莉娅却非常认可罗素的观点。

她认为，试金石在大分子结构上发现的结构域和结构暗域，很可能在神经元和神经传导中同样存在。如果能够证实、哪怕证伪，都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森失海屿被说服了。

事实证明，在试金石的帮助下，罗素很快找到了神经元的信息传递通道，并开始进行人工控制通道传导的尝试。

令人惋惜的是，随着研究的深入，森失海屿和罗素在理念上的冲突，就如政府左、右派之争一样愈发不可调和。

森失海屿坚持，人类基因的研究不应该突破物种边界。

罗素坚持彻底的神经控制论。他认为，人造生命体和建立人类仿生模型，是解决人类肉体和意识“囚徒困境”博弈的唯一方式。

阿米莉娅觉得双方都有道理。

为了缓解矛盾，她随同森失海屿抽身回到基因修复、转换和重塑的课题，试金石仅仅承担罗素所需的对生物信号的信息接收和存储实验。

森失海屿不再与罗素直接联系，一心扑回到基因库建模上。

不久之后，有一天，森失海屿发现模型运行产生了数据谬误。

他查看监控，发现有人篡改了样本。

这个人，就是黄新。

那时黄新刚进入试金石不久，还是实习研究员。被森失海屿抓包，黄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表示他受韦恩家族委托，正在利用基因检测进行一些附加性研究。

森失海屿听完眼中一亮。

韦恩家族的纯粹血统、高智商和高精神疾病发病率是个极其诱人的孟德尔样本群体，是任何一位遗传学家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森失海屿同意与之合作，对韦恩家族进行“附加”研究。

韦恩的势力果然不容小觑。

政府很快成立了“加勒比蓝计划”，引入风向标作为资方和监管机构，与试金石进行了全面合作。

森失海屿在孟德尔库中对韦恩基因进行了标记。

就在森失海屿打算趁着双方正式合作的机会、大展宏图之时，他发现，样本库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新的韦恩的样本。

他疑窦丛生，百思不得其解。

不久后，威廉姆找上门来。他表示他发现一场针对韦恩初生儿的阴谋，因此他禁止所有韦恩成员加入加勒比蓝计划，同时请求试金石对韦恩家族提供保护。

为什么威廉姆先让黄新暗中实验韦恩样本，又在双方正式联手合作后，拒绝韦恩成员参与计划？

威廉姆的操作前后矛盾，令人费解。

但事已至此，森失海屿没法改变威廉姆的决定。好在他手中已有足够的韦恩孟德尔库，这足以让他满意的闭口不言。

森失海屿充满激情，他认为他一定可以在混杂的韦恩基因里，寻找出一种稳定或可计算的变动联系。

他日以继夜地研究。

某天凌晨，他沮丧的走进阿米莉娅房间。他无奈的承认，他无法建立韦恩基因突变的任何单基因规律或多基因规律。

“伯克森悖论，特定情况下，结论并不由分析的部分产生，而是由未被分析的那部分产生。”阿米莉娅凝神思考后说道，“既然群体内无解，会不会规律在群体外？”

森失海屿怔住了。

阿米莉娅半靠在床上，美丽的手指拨弄着灰色的长发。昏黄的灯光照着她甜美的脸蛋，这让森失海屿产生一种错觉。他仿佛回到八年前，他第一次连线，看见这张美丽的面庞出现的时刻。

时至今日，他仍然清楚的记得，巨大的反差让他心跳骤然加速，有别于以往升腾的欲望，他听见自己沉重而陌生的呼吸。从那一刻起，他觉醒了一种渴望，这让他深刻感受到痛苦的滋味。

正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