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狩猎往事(1/1)

首发：~第10章 狩猎往事

韦伯斯特假期有限，还有两天就要返程了。

亲情难却，他们一家四口又去一里外的叔叔家住了两天。

其实，他来自一个残缺的家庭，少年时期饱经苦难。

他早年丧父，母亲带着他和弟弟妹妹三人艰难生活，全靠叔叔一家的接济，才逐渐走出了困境。

当初，父亲勤劳勇敢，性情豪爽，为人仗义，是村里响当当的带头人。

七八岁时，他见证过父亲的能干。

那天，爸爸是驾驶着雪地摩托外出的，车后座上捎着小韦伯斯特。

在一片杂木丛生的雪地上，爸爸凭借高超的操作技术，在厚厚的积雪中硬是踏出了一条雪路。冰冷刺骨的寒风在耳畔带着哨音拂过，脸颊几乎冻得麻木。

韦伯斯特紧紧依偎着爸爸的后背，双手抓得很紧。他双眼迷离，心情亢奋而紧张，从厚厚的毛皮帽沿下透过爸爸厚实的肩头望过去，满眼是冰雪的世界，苍茫一片。他人小胆子也小，坐在车上惴惴不安，生怕遭遇到出没的野兽，也怕路面颠簸稍有不慎被惯性甩下车座。

半路上，不慎遇到一处雪窝，令行进受阻，摩托轱辘深深陷了进去。发动机轰鸣声不绝于耳，轱辘只是不停地原地打转，溅起无数细碎的雪花和冰棱。

“下车！”爸爸果断熄火，命令儿子下车。他自己也大腿一迈，翻身一跃跳下车来。只见他从工具包里取出携带的斧头，钻进路旁的荆棘丛里，一阵斧劈刀砍，片刻抱来一捆干树枝。

“韦伯斯特，看好了！”爸爸将干树枝放在后车轱辘旁边，“我抬轱辘，你来塞树枝。”

爸爸抓住摩托后边的金属杆，使劲向上搬起，沉重的摩托车尾渐渐脱离地面，露出一两公分的空隙，在爸爸的指挥下，韦伯斯特将一捆树枝的一半塞进了后车轱辘下面。接着，爸爸又见缝插针地塞进去一些树枝，“剩下的树枝，别扔。一会儿捆好带走，以备不时之需。”

爸爸继续抬着摩托后车座，嘱咐韦伯斯特赶紧去前面稳车头。于是，韦伯斯特两腿叉开使自己站稳，伸出双手牢牢扶着车把。

“一二三，嗨呦，嗨呦！”爸爸喊着号子，父子二人紧密配合，一鼓作气，顺利把后轱辘挪到了旁边的雪地上，他重新骑上去，带着儿子成功脱险。

小半天过去了，他们只掏了一窝鸟蛋。偶遇几只雷鸟，还让它们溜掉了。不能空手而归，一家人等米下锅，需要吃饭。

后来，好不容易发现一只鬼鬼祟祟的小海豹，然而，若隐若现很难捕猎。身经百战的爸爸决定守株待兔，临时建造一间避寒的雪屋。他凭借丰富的狩猎经验，最终选了一个可以露营的平地，随后拿出一捆绳索和一把钢锯。

只见他先用锯子锯下一段树枝，然后插入空地上用脚踩实，接着绑上绳子开始围着雪地切割，定位雪屋位置，简单的地基打好之后，爸爸开始用锯子一点一点切割雪块，将地面上的雪做成一个长方形的雪砖，这就是建筑材料。

他切割出一块一块的雪砖，将它们搭建在选址周围，很快，一堵晶莹剔透的雪墙就立了起来。

建造雪屋消耗太大，需要补充体力。爸爸掏出随身携带的牛耳尖刀，切割着带来的干粮——一块生海豹肉。切下一小块递给儿子，这才给自己切了一大块塞进嘴里，父子俩站在雪地里，大口咀嚼着。韦伯斯特吃着吃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口鼻处热气腾腾，抬头看见爸爸的嘴边也是直冒热气。忽然他咧开嘴巴笑了，天真无邪地问爸爸：“这热气是怎么回事？爸爸。”

“呵呵。你每天总会问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这是嘴里的哈气，遇到外面冰冷的空气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形成了雾气。”

“哦，我还以为是生肉被嘴里的体温烫熟了呢。嘻嘻。”

为了吃着过瘾，爸爸不再继续切割，而是索性放下刀子，拿起肉块大口啃了起来。当然，前提是给儿子也分了一小块。

爸爸取出一只大保温杯，自己捧起来喝了几大口，又递给儿子喝。热腾腾的枸杞茶一下肚，浑身立刻舒服多了。

现在气温零下三十七八度，下午三点后气温还会继续下降，建造雪屋必须要加快速度，越到后面建造越困难，因为雪屋不能竖直搭建，为了封顶必须有弧度，所以需要制造合适雪块的同时，在保证安全不坍塌的基础上还要不断修整，小心翼翼令雪屋呈现完美弧度。

当父子二人钻进小冰屋时，凛冽的寒风在室外张牙舞爪，鬼哭狼嚎。韦伯斯特幸福地笑了，他看着累得红光满面的爸爸，越发觉得敬佩了。

爸爸在雪屋地面一角挖了一个二尺宽一尺深的小坑，放上折断的一些干树枝。

准备点火时，打火器因为气温太低出现了问题，怎么也点不着。这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唉！真倒霉。”韦伯斯特双手一摊，两眼巴巴地望着爸爸，沮丧地叹息道。

“别怕，孩子。来，看爸爸的绝招！”爸爸说着钻出雪屋，发动雪地摩托车，弯腰在引擎处将树枝探过去，迅速点燃。

就这样，引进来的火种在室内的地坑中点燃起一堆熊熊烈火，父子二人围坐在一旁开心地取着暖。

那次，他们不负众望，拖回来了一头小海豹，还有三只野鸭子！

然而，两年后一个阴霾的日子里，爸爸带着七八个族里的男人外出狩猎，遭遇特大暴风雪，不幸全军覆没。从此，他们的家庭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不过，说起他的母亲，可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十六七岁时，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枪法。

那次，韦伯斯特跟随叔叔，还有一个族里的男人外出打猎，结果中途出了意外，叔叔脚脖子崴了，只好半途而归。

想到家里人明天的伙食还没有着落，韦伯斯特送叔叔刚到家，叔叔就焦急地催促他赶紧返回狩猎现场，配合捕猎。

没想到，韦伯斯特刚整顿好跃跃欲试的几条哈士奇雪橇犬的纪律，正在收拾雪橇上的残雪，准备再度出发时，母亲和婶子夺门而出。

“等一下！带上我们。”母亲一只手还在匆忙系着皮毛长袄，一手当空挥舞着翻毛皮帽子。满腹心事地蹙着眉，嘴角上扬，露出牵强的笑容。

原来，在母亲的怂恿下，叔叔同意她和婶子驾雪橇一起出征！

结果，在与一只海豹的斗智斗勇中，几次扑空。耗费了不少精力。眼看日头偏斜，那只好不容易寻觅到的海豹，还是在浮冰的遮掩之下，玩着神出鬼没的游击战术。

几个人欲罢不休，在糟糕的天气里与之周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指、鼻子、脸颊都在通过末梢神经传输着冰刀刺骨的感觉。

韦伯斯特不停跺着脚，鹿皮靴的鞋底踩实了一大片积雪。他时不时搓着冻僵的耳朵，低头用手拽拽毛茸茸的衣领，想挤去脖领处钻进的冰冷空气。

“嘭！”一声清脆的枪响。

他还没意识到怎么一回事，只扭脸看到身侧的母亲镇静地举着一支猎枪，黑洞洞的枪管口上，冒出袅袅升腾的烟气。

“哈哈！终于击中了。”

“噢，太棒啦！”

族里的那个男人和婶子几乎同时兴奋地叫了起来，撒腿就向前方奔去。

原来，那只海豹悄悄浮出水面透气，被眼疾手快的母亲发现了。尽管狡黠的海豹，露出的小半个脑袋是隐藏在一块高高的浮冰后面，也一样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