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精疲力尽(1/1)

首发：~第36章 精疲力尽

周二夜里，老人犯病了。

上吐下泻，惊动了护士和值班大夫，当然，玛利亚更是忙里忙外不得闲。

当天边露出曙色之际，老人手腕上插着输液器的针头，虚弱地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玛利亚靠在病床一旁，疲乏而难过地望着脸色蜡黄，两腮凹陷的老人，心里无限悲哀。原本以为平平安安完成一周的任务，没想到临了出了这档子事！

听着老人均匀的鼾声此起彼落，玛利亚眼皮沉重思维混沌，终于头一歪枕着一只胳膊睡着了。

在梦境里，她荡起双桨划着小木船，在一片汪洋之中独自畅游着，蓝色澄澈的水面波光粼粼，木桨掀起四溅的水花，哗啦啦哗啦啦地响着，时而有一两尾鲤鱼跳跃出水面，追逐着浪花，令玛利亚心生喜悦。

倏尔，一只海鸥俯冲下来，一口衔起了船身一侧浅水里的小鱼，小鱼挣扎着剧烈扭动着身体，怎奈得海鸥的铁嘴钢牙？一道白光眼前一闪，海鸥已然挥舞着翅膀钻进长空。玛利亚眯起眼睛追随着望向远处，阳光透过朵朵白云散射着五彩的光斑，云蒸霞蔚的瑰丽色彩顿时迷住了玛利亚。海面上，起起落落有很多海鸟，飞翔着、嬉戏着，还有独自盘旋的，在碧海蓝天之间呈现出美轮美奂的姿态。

忽然，她的木船触礁了！

她焦急地回头望去，什么也没有呀？怎么船划不动了呢？

“喂，喂，醒醒别睡了。”护士长站在身旁，推了推玛利亚，说着头也不回地站在那里给老人更换悬挂的液体吊瓶。

“噢，没有药了……”玛利亚不好意思地揉着惺忪睡眼，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她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却不成想扭着了腰，一阵钻心的疼让她不禁失声呻吟了一下。

“可不是嘛！幸亏我来查房发现了……否则出大事呢！老人犯病了，就有可能出现并发症，可要小心呢。”护士长手脚麻利地更换药瓶，整理着托盘上的医疗器械和药品。

“真是抱歉！一夜未睡熬不住了。”玛利亚深感惭愧，歉疚地低头含羞说着，不停绞着双手，牙齿咬着下唇。

“……嗯，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再来吧。”护士长转过身来，同情地望着这个护工，理解地说道，“我让护士随时关注一下好了。”

“恐怕忙不过来吧？”玛利亚过意不去地说着，心里却巴不得赶紧回去睡觉。

“没事。现在刚换了药，老人血管壁脆弱，滴流速度放得慢，最起码一个半小时内没问题。期间，护士过来巡视一两趟就行。你去休息吧，太累确实也支撑不住。”护士长善解人意地挥挥手，笑着示意玛利亚抓紧回去，不必在这里苦熬。

没想到，她才走出门口不久，就遇到了韦伯斯特。韦伯斯特神色焦虑，身后跟着一个精干的瘦高个女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

“哦，玛利亚！”在静穆的长长过道里，韦伯斯特叫住了萎靡不振，蔫头耷脑即将擦肩而过的玛利亚。

“我母亲怎么样了？”韦伯斯特风尘仆仆地一只手臂上搭着风衣，一只手拉住了玛利亚的衣袖，“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今早上才听说，她老人家又犯病了！唉！我来迟了。”

“哦，她老人家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宿，在医生护士的鼎力相助下，临到黎明时分就好多了，现在已经睡着了，输液着呢。”玛利亚憔悴地笑着，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接连打了两个哈欠。

恰好，护士长推着车子走了出来。她一本正经地又低声介绍了一番病人的情况，也谈了大夫给出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眼睛一瞥看到哈欠连天的玛利亚还瞪着布满红丝的眼睛，疲惫地站在一侧，她用手一摆说道，“玛利亚，快回去睡一觉再来。”

玛利亚感激地望着护士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举步维艰，眼睛涩涩地似乎转不动眼珠，不睡觉的感觉太难受了！玛利亚浑浑噩噩地走着，觉得这条通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漫长。

“这个护工跟着忙了一夜，累坏了……”玛利亚听见护士长在身后向韦伯斯特说着。

回到女工宿舍里，另一个同伴上白班没回来。玛利亚进门脸都没洗，困乏难当中一头扎进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半，连早饭和午饭都没吃。

当她终于睡足了觉，走出宿舍大门时，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该吃点东西了，于是，直接向餐厅走去。

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推着罗加尔散步的瓦卡西，瓦卡西大呼小叫地对她说：“哎呀！你干啥去了？我中午给你打电话，连续拨了三回没人接。去宿舍敲门，也没人开。”

“哦，哈哈。你姑妈上的夜班，手机静音睡觉呢。现在才去吃午饭。”玛利亚捂着嘴笑了，挤挤眼睛丢了一个鬼脸给瓦卡西，就急三火四赶去了餐厅。

吃完饭在园子里散步转了转，少卿想起来今天好像有啥事忘记了……可是头脑还是混乱如麻，一时半会儿反应迟钝。

“玛利亚，原来你在这里呀！找你好一阵了，联系不上。”这时，韦伯斯特出现在前面的一棵树后，他笑盈盈地走过来，身后两步之遥跟着那个身材瘦削高挑的女人，女人正在充满欣喜之色地环顾周围的自然景物。

“哦，我手机静音忘记调整过来了……”玛利亚说着站起来迎了过去。

“这个是新护工，你俩交接一下工作吧。”韦伯斯特说着，从兜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示意玛利亚借步聊天。

“玛利亚，这几天多亏了你的照顾。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辛苦你了！这点心意请您一定收下，义工风格高尚，我们都明白。这个不是工资，代表的是我们的感激之情。”韦伯斯特握着玛利亚的手，两眼炯炯有神满含感情地望着玛利亚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推辞了。谢谢您！”玛利亚摇着头挥着手推辞，然而盛情难却，她只好难为情地接过沉甸甸的信封装进怀里，默默地跟着韦伯斯特一行，去办理移交手续。

等回来的路上，她恍然若梦陡然醒来：哎呀！今天下午要干的事，怎么忘记了呢？

她心乱如麻中联系上瓦卡西，懊悔不迭。

“哈哈哈，活该！”瓦卡西竟然如此嘲笑她。

“都怨你！如果不是你的乌鸦嘴，我哪里会遇到这事？”玛利亚气恼地攥起拳头抡起胳膊捶向这个可恨的家伙。

“哈哈哈，别急，别急。我已经替你侦察了目标，没戏！”瓦卡西歪斜着脑袋，双手上举做着投降姿势，一脸坏笑，趁着罗加尔在远处晒太阳，赶紧向玛利亚透露情报。

“哦？什么情况？”

“这个罗道夫十年前才定居到挪威，以前一直生活在其他国家。据可靠消息透露，他之前压根没来挪威旅游过，更别提生活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