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乔装进城前(1/1)

首发：~第31章 乔装进城前

“你们好。在今天，注意安全。”迎面朝斯泊休多走来的奇克吕向她们打招呼，紧接着又快速走开了。

“你好……咦……她今天要去查看种植物。”斯泊疑惑地看向朝她们身后飞快走路的奇克吕，说道。

“我去书籍室找薇索勒——”奇克吕大声回话说。

薇索勒因为身体极其不适合遇水，甚至连大陆偏东的空气都难以适应，一旦皮肤接触空气就容易被弄伤，因此从头到脚都穿在防水防潮的布料里，眼睛在那里边不能看到外部的东西。渐渐地，在长大的过程中，薇索勒习惯了用听觉和触觉摸索事物。但是难以做到视物局限了薇索勒，薇索勒在越发紧张的局势下依旧待在基地里做后勤工作，包括在书籍室整理档案写纪录片。最近，薇索勒承担了便着服饰设计和制造的工作，还正在卖力地把自己知道的知识教给基地的孩子们，带着她们一起做了很多实验。不过，薇索勒不是乐观的石。虽然能做到很多事，但是薇索勒实际上行动还是非常艰难。听力很好的钛齐曾在路过书籍室时听到薇索勒抱怨，还说想要自杀。圭沙也听到过薇索勒抱怨。不过圭沙根本不清楚为什么，薇索勒至今还在工作，没有去满足自杀欲望。

奇克吕走进大建筑的书籍室，薇索勒正坐在她一贯会坐的座位上刻着记录卡。为了提升记录员的工作效率，休珍和圭沙最近趁空闲改良了一批纪录片的记录方式，她们称它们为记录卡。记录卡是一张画有格子的纸片和一张有轻微折叠与凸起的小地图的组合，记录后将它们不重要的部位粘贴在一起，做成一整份记录。用记录卡记录事件的原理是：自行在特定的位置画上特定的符号，按照符号提示到的一整份定好顺序的密码标记在卡上画了符号的一栏把对应顺序的格子画上圈。这样款式的纪录卡做成盲文版的也不算复杂，薇索勒记录起来也不累，但还是得记住很多。于是，接下来正好能在基地过一整天的次索梅和扎汀在夜间给薇索勒做出来一份简洁的记忆卡，完事后立即送到了书籍室。

现在，奇克吕在书籍室里走向薇索勒。因为布料罩着身体，不能听见轻声的薇索勒没有发现奇克吕的存在。但接着，因为特定的身体元素占比多而身体较重的奇克吕突然踏得重了一点，薇索勒立即抬起了头，向着奇克吕的方向探去。

“薇索勒，最近怎么样？”醇厚的声音响起。

“还好，最近有了记录片，节省了好多时间。”薇索勒回答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烦心事，开始动来动去，无法安静。

奇克吕走过去，把薇索勒抬起的手按下去，然后握紧她的手。“别想有的没的，不希望你出问题。”说罢，奇克吕又继续握紧了薇索勒的手一分钟，然后就离开了书籍室。

在种植地，特伊阿、次索梅和泰括姆一起在等着奇克吕。因为珍惜时间，她们先开始工作了。到奇克吕赶到，活已经做了计划对应的六分之一了。

接近晚上的时候，斯泊和休多外出传递信息回到基地。斯泊先去基地靠外的医疗站工作，休多不想打扰她，于是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些新来的石们会把圆林基地提供的房间称为宿间，这样的石主要是成年石。孩子们和青少年石在来到圆林基地前大多数是没有家的。对于她们来说，她们流浪了出去，实际上，她们获得了自由。所以聚居地不会宣传她们的消失，所以聚居地的草木之人宣传着聚居地石的惨状，这样能让觉醒但不多的金属倾向于生育“对非之属好”的草根，这样才能让所有非之属彻彻底底拜服在草木之人的掌权之中。毕竟思想是行动的开启键，没有思想，更别提行动，生物所经常过脑的，就是它或她所倾向于浸润其中的。

到了稍微待久一点以后，那些成年的石们会抱着为自己那出事的原基地或站点报仇的心理，在圆林基地中被分配到任务，再去外出作战。慢慢的，圆林基地和她们以前的基地或站点一样，开始被她们接受，后来会渐渐地开始被她们依念。休多想，圆林基地是在最后的所有住宿过这里的石的家。家既然不在聚居地，其实可以在任何地方。家可以没有，也可以有很多。从这个逻辑来谈，圆林基地是每个石的家，别的基地和站点也都是。

但对于休多这样一个个体，她的家是哪些呢？她是那个回避交流的前辈的孩子，是在海边的贝壳里出生的石，是在海边生活了多年后在巧合间进入圆林基地的战士。她从海边来到圆林基地，虽然来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但她只是迟归的成员。海边是她的家，圆林基地也是她的家。因为战斗，她离一个家很远，而经常夜不归于另一个家的地理位置。她觉得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两个家，因为她和战友一起作战，并且她身上带着第一个家给予她的特征。

休多正感慨于自己和圆林基地的关系密切，又正高兴自己能加入这样这场正义的战斗，一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微笑。“休多在吗？快出来，有紧急的会！”圭沙在外头嚷嚷。随即，休多听到圭沙重重地跑走了，还有很多不同风格的脚步声从楼道中传来。

休多立即抄起外套，赶到大建筑二楼。波伊哈吉在那桌后面，站得笔直。斯泊待在医疗站，沃派代表她自己、西伊尼和斯泊来开会。除了有事没回来的成员，所有的成年石都来到了大建筑的二楼。

脚步声从波伊哈吉身后传来，她向后看去。薇索勒和休珍从书籍室里过来了。因为布料遮挡，薇索勒不能走太快，以免意外撞到。不过，薇索勒因为心系战事，快步碰着墙壁走来了，快得休珍吃惊。等她们过来了，波伊哈吉又一环视。石都到齐了。

波伊哈吉将莫旭部落开始联合周围所有对它态度不坏的邦建设范围更大的烽火亭的事告诉了大家。“除此之外，露万已经无法被旭东站点联系到四天了。不许慌。”

当天夜里，拉利奇和瑞带领的两支小队出发。拉利奇去莫旭邦侦查，瑞去迪克邦搜罗石孩。再过五天，又要轮到艾比带领的那支队伍外出去搜罗被丢弃的石了。现在，协理艾伊正在和乔格拉吕、波伊哈吉商量对策。沃派急急地去医疗站了。休珍又有了新的想法，拉着圭沙去了机械作坊。

大家都有事情暂时不再聚集，对策就等着下一次会议公布。一天后，奇克吕一行外出去处理种植物情况的石们就又回到了圆林基地。波伊哈吉想着不如先讲起来，于是直接拉着在基地的成年石们，跟她们说起了大致的对策：乔装往草木之人的饭菜里下药，把那些负责建设的草木之人先害掉，让建设暂停。再伪装成是另一个草木之人因金属被负责人抢走故意报仇所致，尽力把金属往建设烽火亭的方向推。然后乔装把她们家里的石都带走，放下草根在那里，聚居地早晚会自毁的。

第二天，休多去外头负责传递联络网信息的工作，扎亚西斯和阿莓在她附近工作。虽然觉得不放心，但是休多没有去她们身边，而是远远地看看。斯泊在大建筑教生育了石的金属逻辑，在隔壁以及育儿所里，奈休里正在教孩子们知识。又是一个雨天。这一年的秋季的雨，下得斯泊频繁清理她的义肢，生怕金属片生锈太严重。休多和斯泊相处了十六年，她清楚，斯泊有点洁癖。因为雨，休珍不得不在作坊里架起了便携床架，睡在作坊里。尤第阿黛给休珍待的作坊架好了防水的垫层，包括窗户上。休珍想到了一个改良战场上用的防护服和盔甲的思路，在作坊里画着草图，白天遇到尤第阿黛到作坊边检查设施安全问题的时候，透过窗子把写好工作进展的纸条交给她。

到了安排好的出发时间，艾比带领着她的分队成员们去保护石婴了。奇克吕和泰括姆带着扎汀和小纹做的防护服，带着剑矛，一路步行。泰括姆看着那些常红的金树树叶，想着二十八年前和奇克吕第一次经过这里。那时候，空气还比现在清凉些。那时候自己和队伍里的其她石都还不会自医，尤第阿黛作为军医和她们一队一起赶路。她们遇到了两个来自周围的站点的石，和她们一起救石婴了一回。她又想起当时前后的五年内，奇克吕会在同姅的生日做些小挂件，默默地挂在墙上，躲着同姅离开孩子们的生日庆祝会。

泰括姆还想到自己当时在回到基地后，总会被小纹、扎亚西斯和阿莓询问情况。现在，她们也都开始参与外战了。泰括姆觉得很愧疚，因为她不想有战争这种事，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妹妹们去奔波于战场，一辈子受了战斗的影响。然而那些聚居地的民众们往往阻碍着她们救石婴。她们不想参与战争，但是她们是被动的，而且是被害的。泰括姆无法阻挡这。她只是希望，她和她的战友们能够更快速地将局势推进，留给后代的石们不需要战争就能得到生命权的大陆。她稍微计算了一下，聚居地石的平均寿命是157岁，现在小纹41岁，扎亚西斯31岁，阿莓30岁，珊珊19岁，小梅16岁，吉叶16岁，年纪更小的奈弗珀13岁……116年后，局势会怎么样呢？她担心的是，基地那些茁壮的、有个性的孩子们拥有的是和前辈们一样，一眼望得到头的战斗石生。至于自己和同龄的休珍，更不用盼望这些了。休珍除了设计基地的使用物，没有别的爱好了。还记得十年前休珍突然开始态度很坚硬地要求带弓弩参加外战事宜，不熟悉她的石可能会以为她面对愈发紧张的局势开始紧张，急得要立即为保护石婴出力。然而泰括姆清楚休珍并不是这样敏感的同姅，休珍的所作所为在泰括姆想来是与休珍的个人情况相关的。能引起她这样做的动机只能是有关于休珍的来历。休珍来基地前出了什么事？泰括姆不知道，但是泰括姆知道那绝对是严重的坏事。还有自己，这个名叫泰括姆的家伙，这个名字的意义是“刚硬而又广阔”却优柔寡断得讨厌的家伙，这个新生后差点死在金属的手下的在圆林基地长大的石，自己的生命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的波折呢？

泰括姆虽然话少，但是很喜欢思索。就要到迪克邦城外时，一路上思索着的泰括姆强迫自己聚精会神起来。为了养精蓄锐，她们在南方不高的山脚支起了帐篷。艾比、墨莱舍、妥赫、钛齐、奇克吕和泰括姆吃了晚饭，好好休息了一番。

到了第二天，她们启程了。因为最早在霍拉吉发生的反抗石被俘虏事件，没有石会掉以轻心，她们穿戴好衣服、护具、独行信息囊，然后她们地戴上了乔装成草木之人的用具，走向了迪克邦城内。进邦周的时候，没有草木之人发现她们的情况。

当她们探着穿过一条巷子来到另一条街时，两个少年石被绑住手，脱光衣服拉扯着行走。细心的墨莱舍发现，她们哭了，身上还有擦伤，那个看起来年轻的石步伐蹒跚。在她们前后，围着九个拉起上衣露出大肚子侮辱她们的草木之人，留着乱糟糟的头发，胡须长得像杂乱的植物丛，肌肤看起来像是可以按出一锅油，奇克吕评价说：“颇有草汉之气啊。”

队员们互相看看，又看向艾比。耍花招拉着她们走，这点艾比绝对有自信。把她们藏好再去找石婴，然后带着这些家伙一起返回。就这样吧，艾比和队员们凑在一起，给她们分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