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狂人日记》2(1/3)

首发：~第44章 《狂人日记》2

灵感来源:鲁迅的《狂人日记》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于昔日在中学校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

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弟也。

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补矣。

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传观。

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

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体不一，知非同时所书。

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以供医家研究。记中语误，一定有知者正之。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

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

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赵贵翁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

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

前面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赵贵翁一样，脸色也铁青。

我想我同小孩子有什么仇，他也这样。

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

忽然一个工人模样的人对我叫道：“先生，你发狂了！”

我一想，我是发狂了。

赶紧停住脚步，给他们让路。

他们走过去了，我也跟着走过去；我看见他们走进一间屋子，于是也跟着进去。

这屋子很亮，有几张方桌，几把椅子，屋角上一面挂着一张扁额，写着“大众俱乐部”几个字。

他们便叫我坐下，将来烟茶来。

我想，这大概是将我诱进去，然后给我一个厉害的打击，或者是在这里头审问我，拷问，打我，杀我。

我走进这屋子，反手掩上门，抓住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打了几个嘴巴。

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我想：我同赵贵翁有什么仇，同路上的人又有什么仇；只有廿年以前，把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踹了一脚，古久先生很不高兴。

赵贵翁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路上的人，同我作冤对。

但是小孩子呢？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

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娘老子教的！

晚上总是睡不着。

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知县打枷过的，也有给绅士掌过嘴的，也有给衙役占了他妻子的，也有老子娘被债主逼死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你是怎么了？……你疯了！”老妈子先醒了，看我坐着打颤，开口就这么说。

我原来也这么想，可是仔细看了半夜，看不出什么痕迹；才相信自己是没有疯。

他们劝我休息，我不肯。

他们便要去唤醒赵贵翁。

我母亲连忙止住他。

我心里想，“他为什么赵贵翁？为什么要去唤醒他？难道他要痛打我一顿吗？”我记得大哥曾对我说过赵贵翁的故事。

他虽然我，在家里决不舞文弄墨，也没有人敢同他来往，所以不知他也是“文学家。”

这可能吗？不可能。

也许是女人多了，烦了他们，他们便在外面弄上这些人来开心。

那么为什么又要我进来呢？

难道这里就没有女人吗？

哦，哈哈哈！

我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幼稚园么？

幼稚园里全是女人，——没有男人。咳，我真聪明！

我四面一望，只见一个男人也没有。

赵贵翁和他的狗却都在那里，我想，他们一定在疑惑我，以为我在那里发了疯，给他们增添点笑料；所以都很高兴地看着我。

“你又来了。”赵贵翁见面就这么说。

“是的，我又来了。”我点了点头说。

“你还想找女人么？”赵贵翁又问。

“不。我想你。”我抬头看了一眼赵贵翁含着笑意的眼睛，加上一句，“并且想给我一个嘴巴。”

赵贵翁虽然没有觉察出来，也不再开口了。

我想这一定是在外面叫人了。

这一定是他父亲，这一定是他的姊姊，不然就是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