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战争与和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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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队镜锁定明显矮了一截的山头，带有坐标十字线标识的镜头缓缓移过山顶顺山脊而下。一只裹着绷带的手在调节距离补偿旋钮，消除第一次试射造成的射击距离偏差，计算修正着弹着点。最后又返回山顶，让目标在十字线中心位置停了下来，那是一面只下半截的红旗。带血渍的手指犹豫一下，镜头又向左移动到了一块突起的岩石上。

“目标，山顶突起物。三发急促射，放！”熏黑的鹰钩鼻子下，汤姆少校的嘴角绽放出一丝狞笑。：“继续炮击，直到彻底摧毁对方的工事和意志。记住！我们要发扬自己所长，用绵密的重火力，来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一双黄眼珠脱离开目镜，满含笑意让位给旁边的炮兵观察员。对作战参谋命令道：“通知重炮群，安排好车辆。黄昏后撤往预设阵地，防止敌人偷袭。”

“是！通知重炮群，黄昏后撤往预设阵地”作战参谋领令转身钻进电讯室。密码电波传向纵深山包后的203重炮阵地，正在监听。

一枚大口径203炮弹在炮膛的来复线内高速旋转，弹丸从炮口制退器喷涌的烟火中钻出。十数枚炮弹呈抛物线掠过枪林弹雨的战场上空，落在支离破碎的堑壕和土木工事上，延迟引信使它贯穿64米厚的枕木沙袋钻进隐蔽部顶盖后落地爆炸。隐蔽部内的器材人员瞬间就笼罩在火海里。冲击波掀起的碎石枕木遮住了熏黑的天空，203重炮的威力的确不是盖的。十几辆坦克，顺山沟在向志愿军阵地侧后穿插。沿路将成吨的钢铁砸向了南北山阵地。

“谢尔曼坦克12辆，已进入我埋伏圈。距离反坦克地雷阵还有400米。”观察员大声报告道。

“命令一班，封住口袋。剩下的以组为单位进入两侧反坦克堑壕，准备攻击，注意先击毁首尾的两辆。

为首的坦克触雷爆炸，腾起的浓烟就像信号弹。冰雹般的火箭弹飞向山沟公路上的坦克纵队，燃爆了一溜火龙。威力大便于携带的xx反坦克火箭筒已装备了一线部队，提前降生的火箭筒，在反坦克作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坑道口布置有防炸防火的障碍物和火力支撑点，后面的一段也比较宽敞平坦。拐角都有防御工事和可供藏身的射击点，射击角度上不会误伤自己人。完全没有射击死角，机枪巢可以形成交叉火力，进行全面打击。”只是再往里走未施工完的一部分坑道显得有些狭窄，道路两边石窟里堆积着各种物质。

通讯员抚去肩膀上震落的土渣开口问道：“连长，要是能把敌人的重炮群端掉就好了。震的我屁股难受！”

“怎么？小鬼头撑不住了。”谢连长擦了把脸上汗水冲出的泥沟，笑道：“要不你等等随送物资的老王头下去，休整一下，喘口气再上来。”

“胡说！谁扛不住是龟孙。我说的是伤员……”通讯员瞪大眼睛倔强道，四周发出的两三声轻笑将有点尴尬的气氛一下就给抹了。

夜幕降临，照明弹熄灭的瞬间，死人堆里跳起几个人影。

“快！拉开距离，利用弹坑逐次跃进。”厨师老王低声吆喝，这是一支师部后勤人员组成的火线运输队。背着萝卜和弹药，向坑道口补充物资上来，一路不断有人倒下。

“快，快！水都漏光了。”滚进坑道的战士急吼吼的嚷嚷道，几个战士扑上来一阵手忙脚乱，终于把装水的油桶堵上。

山顶反斜面百余米深的岩层下，u型坑道里的志愿军战士被浓烈硝烟呛得喘不过气。耳膜被震出了血，整个坑道就像大海中的一艘小船，在惊涛骇浪中摇摆欲倾。当炮火准备向阵地的反斜面延伸时。怀抱仿制的ppsh-41"波波沙冲锋枪和爆破筒，静静等候的127团8连3排战士，无声的跃出坑道。在罗连长的指挥下，同占领主峰表面阵地的美韩士兵进行近距离搏战。沿着被鲜血染红的山坡不断向上涌去，残酷的肉搏斗中山顶阵地反复易手，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刺刀上面的锯齿像是裸露出来的獠牙，热血洒遍绵延二百余米的陡峭山脊。红旗又插回了原来的老地方，旗杆上只剩几缕巴掌大的碎布条。

夜！几十公里外的山坳里，潜伏在一颗松树下身着伪装服的我军侦察兵，在双方炮战的轰鸣下开始渗透。他们的任务就是搜寻确定203重炮群的准确位置，漆黑的夜被冰火点燃，水沟里的水也被震出微微的涟漪。无线电报员小王第一次来到火线，他笨拙的冲了出去。这时班长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按在水沟里。等硝烟散去，对面隐藏的巡逻士兵走后。他才放开手，慢慢匍匐到铁丝网前，拿出工具剪断铁丝网。在一个无声的手势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钻过去，然后爬进曲折的堑壕快速穿越到战线后方。

但天刚蒙蒙亮，他们的行踪就被一个睡眼惺忪起解的美军发现。新的一轮追逐随即展开，mh联军立即派出了士兵和狼犬沿着侦察小组消失的方向搜索，班长当机立断带领战友趟着河水走了一段，上岸后从树林里穿过，躲入一片沼泽地隐蔽待机了一个白天。

入夜，他们再次进入树林寻找炮阵地。小王呼出的气息在寒风里凝结成了白霜，突然他们感到身下的大地在颤抖。雪亮的灯光把山坳照亮，沉重的引擎声在山谷间震荡。一座座麦垛一样的庞然大物沿公路奔来，侦察兵的眼眸瞬间睁大了：“是坦克，”不错！前面开路的是巴顿式坦克。后面是一辆辆履带式重型牵引车，拖拽着203重炮……。

某地新建的野战机场，年轻的志愿军轰炸机指挥员一拳砸在桌子上。狠声道：“就算他是个铁疙瘩，我们也要把它砸的稀巴烂！”他扭头道：“命令轰炸机按预定方案立刻出击！”

刚入朝的新锐图-2轰炸机，在预定空域同护航的米格歼击机汇合后，超低空绕海岸线突袭敌203重炮阵地。

预设炮阵地上，203重炮正在进入阵地。六架轰炸机突然临空了，沉重的发动机声证明它们挂满了炸弹。美军以为是自己的飞机毫不在意仍在拖重炮卸弹药，一片繁忙。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起在空中，在大家诧异的注视下焰火照亮了指挥官懵逼的脸。

“快隐蔽！”一声恐惧的嘶吼未落，贴海面飞来的中国志愿空军图-2轰炸机。已三机编队依次俯冲下来临空投弹。航空炸弹呼啸着落下，203炮阵地顿成一片火海。殉爆的弹药车不断腾空而起，掀起一股股蘑菇云。

美军沿着岩石的缝隙向前沿阵地接近。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张勇和战友正在有条不紊地操纵着一门迫击炮进行射击。他们根本没把敌人的接近当一回事，美国兵下士约翰逊十分惊讶：“他们的镇静令人害怕。”几十年后翰逊在北京饭店，接受央视记者采访时记忆尤新的说。

当敌军快爬到高地棱线的散兵坑时，突然，头顶剧烈的重机枪声响起。子弹暴雨般倾泻而下，美韩士兵纷纷滚下陡坡躲到障碍物后面去。一个失去双腿的士兵大声地叫着指挥官，指挥官自己却早就躲到岩石的后面喘气去了。

望远镜里，志愿军正在紧张地修筑阻击阵地。麦特利中尉主张继续攻击，他的建议受到营长的断然否决：“对方是中国人，没那么便宜的事，等着火力支援吧！”

麦特利在等着远程重炮和空中的火力支援。

美国兵躲在山坳里啃着南朝鲜民工送上来的食品，除了进食的咀嚼声。一切都很平静。有的人开始在岩石下打吨，只有麦特利越来越不耐烦，他不时地看看天空：“怎么支援的重炮呢！飞机也没有来？”

终于一群f4u海盗式飞机姗姗来迟，盘旋两圈之后俯冲下来。黑压压地向主峰阵地上，狂轰滥炸。冲天的黑烟和火柱遮住了西斜的太阳，使天空顿时暗了下来。但阵地是空的，只有一些被打坏的手榴弹箱和武器零件散落在被炮火熏黑了的土地上。

入夜，坑道里次序井然，正在进行战斗间隙的休整。“报告！今天情况有点蹊跷。敌人的空地火力很猛烈，但地面进攻只是虚张声势并不积极。”坑道里谢连长对着话筒，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你分析的很好，继续加强监视！”

70公里外一处废弃的矿井，光线微弱的瓦斯灯下，挂着张十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两眼通红的王胡子正接听着谢连长的电话，满头乌发已夹杂了不少银丝，只是目光仍很犀利。接连两晚他都只躺在弹药箱上眯了会眼，现在他眼皮直打架，很想歪倒睡个回笼觉。

这时作战参谋闯进来：

“报告5分钟前，东海岸敌人出动大型电子干扰机，对我方的海岸警戒雷达实施强电磁压制干扰。我岸防雷达屏幕基本上变成一片雪花，随即敌又出动攻击机编队对我3、4、7号雷达站。遂行低空扫射轰炸，交替进行软硬杀伤。”

入朝后王胡子对于美空军对地打击和各种防空压制作战，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他已从美军的异动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