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战争与和平(2/2)

首发：~第27章 战争与和平

他竖起眉心纹若有所思。心道“嗯……，鬼画符的，又想玩什么妖蛾子？”两天前敌人大量的无线电通讯突然陷入静默，朝鲜东西海岸外海却增加了许多活动的迹象。他的目光投向作战沙盘的西海岸“难道是声东击西？敌人会再次上演仁川登陆的翻版？”。

王胡子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思维也逐渐从模糊到清晰。他回头对作战参谋道：

“通知西海岸友邻岸防部队加强戒备，通报朝鲜海军，协助派出巡逻艇前出侦察。”想了片刻总感到有种未知危险在临近，自己的应对似乎还差点火候。他又要通了辖区内西海岸130加农炮连在海岛上的观察所，询问道：“海面上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报告03号，没有！海面现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听到回答王胡子心里并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想“新月夜，明天可能会出现恶虐气象，美军真的会趁昏天黑地发起登陆偷袭吗？”枪炮未响，敌我庙算层面的博弈与应对就已悄然展开。

手中的铅笔停在海滩后面的157无名高地处，他在这个要点布置了手中最强的一个守备连。并且几天前他便将105榴弹炮连转移至此处的东侧。隐藏在灌木丛中一个精心伪装的阵地内，炮口俯视下的小港湾彷佛囊中之物。在几处便于登陆的沙滩上，他都监督部队布设了地雷、铁丝网。紧随其后的是配备有机枪和步兵散兵坑的海岸防御工事，炮阵地对海面以及从海滩而来的几条道路都有宽阔清晰的射界。

突然想起自己去志司开会路过总后综合仓库时。对隧道入口防护漏洞提出的建议，不知总部后勤采取措施没。忙又叫过作战参谋，吩咐立刻打电话再询问一下。知道确实已采取措施后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略略放下心来。

他翻看着中国军队自朝鲜参战后，所有的内部战斗记录。心跳加速，手心里攥着把汗。迄今为止，战术层面上中美两军因装备上的巨大的差距，体现在战术运用上就显的迥然不同。充分体现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战术思想，一线指挥官彼此间玩的就是个不断经验总结的套路。

当时在朝鲜美国军队空地一体作战，敢在攻守双方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上，用攻击机投掷凝固汽油弹掩护步兵冲击。而我们的志愿军呢，白天只有“为了胜利，向我开炮！”的悲壮死磕。夜战、近战、是我们的“杀手锏”。夜间穿插分割、奇袭、是我们的传家宝，著名的“奇袭白虎团”就是其中的经典战例之一。

他伸手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搪瓷缸，“咕噜噜……”灌了一大口浓茶。站起来绕着作战沙盘遛着弯“唉——，穷娃子护宅。手里没个得力的打狗棍，不行啊！”

轻武器在战争后期我们和美军差距不大，关键差距在于重装备和技术兵器上。战略上我们是单纯的陆军对美军，陆、海、空三军，战役层面上能动用的远程重炮不仅口径小，数量也有限。并且缺乏充足的弹药。第四次战役的“砥平里”作战受挫后，我军从运动战转入了阵地战。依托有利地形、坑道工事、坚持持久作战的套路。夜里反击作战靠的就是小口径火炮前移直瞄摧毁，尤其现在加上了xx火箭筒这个坦克“开罐器”。对支撑点工事抵近射击，同成麻袋的手榴弹、爆破筒及50式冲锋枪配合，近战夜战真的是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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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顶，波诡云谲的朝鲜外海上。

庞大的双航母作战群在夜幕掩护下，于凌晨3点20分驶入距朝鲜西海岸42海里的预定起飞位置。每艘航母甲板上保持五架随时待命起飞的战斗机，由于怕暴露目标，作战群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情报和指令则通过檀香山的民用广播接受，据说这是作战部长在厕所大便干结时憋出来的锦囊妙计。

航母作战室里，亨利海军中校正在推演a\b两套作战方案，一支细木棒指点着朝鲜西海岸三维模型的筑垒地区。他提高声音口齿清晰的说道：“综合空中和地面渗透侦察分析，“堡城里”是志愿军在这个战区的指挥、集结、储备、交通终端。“猎犬行动”就是要在这个要点实施世界战争史上的第一次机降作战，空地配合加特种作战突袭抹去这个后方基地。”

指示棒划过西海岸线，沿海岸公路向东移动。直奔“堡城里”略一停顿，又拐回来悬在距海岸不远的一个公路交汇处。落在一座标高百十米的山丘上，加重语气叙述道：“这座157西山高地，是海岸线通往xx军指挥部的咽喉要道。拿下这个要点，除了牵制对方的注意力，策应我方敌后机降行动外。进可接应机降突击部队，退可掩护其从海上撤退。”西点军校毕业经历过二次世界大战的舰队指挥官，李斯特坐在椅子里，手支下巴反复推敲早已拟定的袭击方案。他问自己：“我是否还忽略了什么重要环节。”作为一个二战老兵，他知道细节决定成败。再周密的筹划，一上战场就会有了变数。

乌云四散，天刚放亮，黎明的曙光中。朝鲜半岛周边某海域，美航母战斗群驶入预定攻击阵位。舰载机摆出全甲板攻击阵型，航母庞大的身躯开始转向高速逆风行驶，以获得足够的甲板风。

“普林斯顿”号上搭载的f4u-4b“海盗”战斗机，加满油准备执行作战任务。舰首的升降机把战斗机从机库提升到甲板上，舰中和舰尾的升降机提升轰炸机。军悈员将炸弹从弹药舱里提出来，飞行员和观察员登上飞机。甲板上一片繁忙，不同服饰的地勤保障人员工蜂似的忙碌着。挂弹机正往海盗王f4u-4b战斗机的挂架上挂弹，4门127毫米机枪闪着寒光。蒸汽弹射器楔形轮档紧密的卡住弹射滑块，飞机的前轮就卡在那上面。蒸汽绞车喘着粗气，喷出缕缕白烟。机务人员正在引导另一架挂满炸弹的f4ui-4b战斗机在起飞线就位，其活塞发动机已经启动，机翼全部张开。

5点45分舰桥上的李斯特下令：“行动开始！”先后两颗绿色信号弹划破天空。同时一架架f2h舰载喷气机，喷管里喷射出炙热的燃气，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渐渐变成尖锐的嘶叫。甲板下的蒸汽活塞把这个滑块高速弹出舰首，突然脱掉弹射器楔形轮档的飞机。裹挟着航空煤油味的强劲尾流扫过斜向甲板，咆哮着从航行在附近的，“艾塞克斯”号航空母舰上腾空而起。起飞的混合机型在空中完成编队后，超低空直扑预定目标。几乎贴近海面的飞行，在墨绿色的海面上犁出道道白色浪花。甲板上的地勤人员挥舞着帽子，汗顺着渗透海盐的工作服流淌，他们祈祷自己的伙伴能平安归来。

这时提前出动的大型电磁干扰机在预定空域，对中朝的地面预警雷达实施了强电磁压制干扰。平流层执行水平轰炸的，9架“同温层堡垒”b29轰炸机三机编队，依次清空完携带的重磅航空炸弹刚刚撤出目标空域。云层中早已进入轰炸航线，担任第二攻击波的f4u-4b战斗机携（f2h舰载机）就蜂拥扑上来，尖叫着轮番俯冲下来，扔下大量的火箭弹、凝固汽油弹。遮天蔽日的烈焰像火山喷发，空中俯瞰志愿军扼守的小山包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炬。

“猎犬行动”开始了，舰炮的闪烁和雷鸣般的巨响像场风暴从海上袭来。在洋流汇入所形成的一片3百余米宽的半圆形浅滩上，布满乱石滩和零星的灌木丛。左右陡峭的山坡上植被茂密，将为登陆部队提供隐蔽和掩护。海滩上地雷的爆炸就像隆隆舰炮的回响，把抢滩登陆的水陆装甲车炸成碎片。几辆倾覆的装甲输送车搁浅在浅水处，其中还有两辆被击毁的水陆坦克歪在那或沉入水底。海浪拍打着它们断裂的履带，一次次涌过被潮水卷上沙滩的尸体。一辆搭载着坦克的登陆舰放下起降斜甲板，海军陆战队员跳入齐腰深的海水涉水登陆后。在水陆坦克引导下从正面猛攻157西山高地，牵制我军注意力的同时。美军坦克特遣队编队还从阻击阵地的两翼发起侧击。数辆m－16自行高射机枪平射组成的火网，像把巨大的电锯扫平了裸漏的灌木丛。

奇伊少校在攻击中使用了六门四联装20自行高机炮和20余挺12、7大口径m2重机枪，它们一齐向迎面的中国阵地进行连续不断的射击。但令美国人吃惊的是，为什么在这么强大的火力下，中国士兵依旧还在阻击，好像他们根本死不了似的。奇伊少校实施的两波次凶猛进攻很快便败下阵来，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而时间的重要性，对攻守双方都不言而喻。

正准备沿公路疾进的坦克纵队被阻止住，不得不过早展开。付出极大代价之后，海军陆战队勉强建立起滩头阵地。新换上的三营攻击到高地中国士兵阻击的最后一个阵地，急红眼的奇伊赌上了手中所有的预备队和炮兵，并引导美军“海盗”式飞机加入了战斗。

“炮火延伸！”贝克舰长下令，枪炮长将新的射击诸元传达给驱逐舰的各门舰炮。

喷火坦克再次碾压上去，看着在炼狱般的火焰中岿然不动的中国士兵。美国士兵开始在中国士兵，不可思议的生命力面前感到了恐惧。奇伊则感到自己落入了对方预设的陷阱，错误和鲁莽让整个偷袭行动一开始，就陷入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徐连长通过步谈机，呼叫纵深炮火支援。命令75毫米反坦克炮前移，隐蔽在坚固坑道里的预备队边打边补。将前沿兵力分散布置，火力前重后轻，兵力前轻后重。以防止美军优势火力杀伤。掌握开火时机，等美军迫近了再用交叉火力给予突然袭击。

阵地前敌人的肢体被敌我双方的炮弹炸成碎片，有的则布满了冲锋枪弹孔。湘西入伍的战士刘瑞负伤了，但是他坚决不下去，在反击的时候，他再次负伤，倒在地上不能动了，徐连长抱起他准备给他包扎，突然，腿已经断了的刘瑞抱着集束手榴弹跪了起来，脸上似乎还带着某种微笑：“连长，反正我活不成了，就是死也要捞个够本！”

刘瑞挣脱开徐连长，顺着山坡向正在往上爬的美军士兵群中滚了下去。一直滚到美军士兵的中间，然后，他怀中的手榴弹爆炸了。

徐连长两眼发红，举起冲锋枪呼喊：“为刘瑞报仇！”

战士们端着刺刀，爆破筒、冲锋枪向山下扑去。湘西补充来的一批新兵（其中不乏改造后的湘西土匪），骁勇彪悍，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且熟悉山地作战，常常靠一把刺刀或者工兵铲，冲上去同敌人贴身肉搏解决战斗。

战士们采用分组作战，在坑道和堑壕中继续坚持战斗，美军在领教了这块“硬骨头”的厉害后。为避免近身格斗，动用了火焰喷射器。一股股火龙喷射而出，所到之处，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焦糊气味令人窒息。但在这些决心以死相拼，绝不后退的战士面前显得那般无力。被喷的浑身火焰的战士，抱着美军火焰喷射手缠绕着死在一起。旁观的美军士兵束手无策的看着，甚至对黑色死神脱帽划着十字。

在前出的一号防御核心阵地上，徐连长所在的九班阵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奔跑在阵地上根本不隐蔽自己，手榴弹和机枪交替使用。他还把几颗手榴弹捆在一起放在工事前沿的土坑里，用一根电线连接上所有的拉环。自己躲在弹坑里，等敌人上来之后。他一拉电线，炸倒了一片。

暮色四合，几颗照明弹挂起空中。一组“油挑子”攻击机从陆战队攻击队形上方呼啸而过，提供空中近距离支援。燃烧的坦克照亮了战场，徐连长从震塌的机枪巢里爬出来，靠在枕木上脑袋昏沉沉的。血液从额头上流下来，他抬手擦了一下，视线里出现一片模糊的红色。他心中明白这次没有多少侥幸的可能，徐根柱同志准备死了。他默默的将一根爆破筒放在身旁，浓烟吹过来，天光有些晃眼。他伸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几下，只掏出个烟屁股。这个时候，他真的需要根烟。长长的吸了一口，吐出股淡淡的青烟，带硝烟味的热风随即将它吹散。他想起了山东的老家，还有那个一直在沂蒙山小村落家中等待他的妻子。

就在他手指扣着拉环，静静等待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增援部队上来了，三连以几乎全部伤亡的代价。把157西山阵地坚守到了战斗结束，为我军的反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