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荒野求生(1/2)

首发：~第28章 荒野求生

“报告！”作战参谋冲进作战室：“西海岸6、7号观察哨发来报告。我们设在海湾的01、02号假阵地遭到敌人重型舰炮的轰击。”

“假阵地？”王胡子笑了：“很好！能分辨出敌人舰队的规模吗？”

“海上能见度差，目前还不能。”观察哨报告说道：“但从舰炮炮口的闪烁判断，应该是海军分舰队和团级规模的登陆。”

戴眼镜的作战参谋口齿清楚的继续报告道：“今晨5点美海军陆战队一个轻装甲支队，下辖26辆轻型坦克，趁坦克登陆舰突然从西海岸d4号地区抢滩登陆。顺着沿海公路摩托化疾进，现正在猛攻157西山高地。b29轰炸机群同时对我后方公路枢纽和铁路1号隧道进行轰炸。

王胡子看着地图，果断道：“命令喀秋莎火箭炮群，火力覆盖敌登陆滩头。长身管130远程岸炮，对美海军登陆舰艇进行阻断射击。预备队抽出两个连，加强刚从国内到达的一个t34坦克连。对敌登陆滩头南北对进，发动钳形攻势切断敌军的补给线和撤退通道。”实战中指战员的经验和性格深深的铭刻在每次作战行动中，战斗就是由这些人赢得的。

王胡子皱皱眉，心绪复杂。虽然已经做了预案，但似乎哪里还有纰漏没有想到。心里总感到一丝不安：“嗯，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啊。”突然空中传来某种陌生的轰鸣声，王胡子脸色一变。心想难道敌人要空投伞兵搞袭击，扬眉大喝道：“命令警卫连立刻进入阵地，指挥部全体人员持枪准备作战。另外！给我拿支冲锋枪来。”

海军陆战队突击队在格兰德指挥下登机，改装的直升机，加装了防弹钢板和机枪。算是最早的武装运输直升机吧。直升机从航母甲板起飞。机群鱼贯超低空穿过山谷。抵达预定作战目标区域。整个航程耗时1小时13分钟。

“报告！空中飞来了十几只铁鸟。一落地敌人就从里面直接冲出来了。”通讯员对警卫连长报告说：“拿的还都是自动武器，火力很猛！”

连长抄起挺轻机枪，大吼一声：“一排掩护指挥部，二排守阵地。其余的以战斗小组为单位，跟我将敌人赶出去！”

h-19直升机在志愿军指挥部的后方和侧方分两次机降了近二百突击队员，使警戒部队陷入三面受敌的状况，然后改装的武装直升机飞临上空用机枪扫射。美军空地配合默契，技术兵器运用无缝连接，战术动作娴熟，是支职业化的军队。中国军队则是一支基本由农民组成的军队，文化水平不高。但有信仰意志坚定，不怕流血牺牲：

“你爷爷我不怕死，你奈我何！”

“报告！先头突击队已攻至坑道口。但志愿军反应迅速，抵抗顽强。已发起反击，并堵截住了我们刚突破的警戒线缺口。”突击队员上士喊道。

素以胆略闻称的格兰德中尉，怀疑的看了看上士：“这怎么可能？我不是留下了一个重火力小队吗！”他怕自己被愚弄，嘟哝着说道：“你快带人去支援，并核实一下情况。敢于违抗命令，擅自放弃阵地的要严惩不贷！”

混战中，我军战士机敏的投掷出一枚手雷。差点落进一架正在树梢盘旋的直升机舱门里。被舱内美军士兵猛关舱门撞飞。在空中画出个弧线。恰巧落进下面美军构建的机枪掩体里，连喷火器一起炸上了天。又点燃了上面正低空盘旋扫射的直升机，直升机瞬间爆燃成一团火球，挣扎一下就直接砸向地面。陡然间传出声巨响，爆炸如此剧烈。这架直升机被冲击波震得腾空而起，烈焰升腾。灼热的气浪跟着席卷而来，冲天火墙遮住了人们的视野。机体在空中分解成几块，然后徐徐掉落在地面。咔嚓……砰……”解体的直升机残骸，燃烧的电线啪啦啪啦的乱响。现场一片哀嚎，山坳里——枪口焰、曳光弹、手雷爆炸的闪光不断。美军战线内一片火海，人员损失惨重。

格兰德中尉满头鲜血，掂支手枪踉踉跄跄地朝那片火光走去。一个机枪的短点射，血花在他胸口绽放。半晌，他才慢慢转过熏黑的脸，望着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同袍尸体。一道浓烟吹过，灼人的烈焰中他仰首对天咒骂了句什么，重重跌倒在地。

王胡子反应迅速，对敌袭进行了大胆的反向穿插。黑暗中我军组织突击队渗透到敌军侧后，冷热兵器交替同敌人近身肉搏，狭路相逢的双方都打红了眼。有时敌我搅合在一起，竟然彼此撞脸了才发现异样。敌人一度攻至指挥部附近，隐蔽部出口天棚被飞机炸塌了个3米宽的大洞，只剩下几根铁轨和支里八叉的一蓬裸漏的钢筋。洞口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水泥石块。胡子带领警卫后勤人员在隧道口构筑工事，设置障碍、布置雷区和陷阱。

美军突击队穿过浓烟冲了进来。隐蔽在地堡、弯道、胸墙……。每个障碍物后面的志愿军战士，早已把枪口对准了那里。弹雨夹杂着手榴弹在人群里炸开，一个又一个的美军士兵栽倒在地。

大胡子亲率指挥部人员和敌人混战在一起，他手中的ppsh-41转盘枪控制着战场的节奏。虽然使用的是手枪弹，但因枪管长在200内仍有很强的杀伤力。而且持续火力强大，战斗很快进入前所未有的癫狂状态。没有打飞机的神枪手，也没有徒手撕鬼子的大力士。双方在台阶上、洞窟内、坑口巷道间展开了近距离死磕，从重机枪、火焰喷射器到刺刀、工兵铲、匕首、在这种狭仄的空间里，手榴弹、冲锋枪和刺刀成了最有效的武器。双方短兵相接，白刃格斗，一段隧道，甚至一个洞窟有时都要几次易手。经过近距离的贴身肉搏，才终于将敌人击退。

这时伴随着刺耳的火车汽笛声，一列满载物资和粮食的货车驶进枢纽站。火车头轰鸣着穿过冬夜的黑暗，停在3号站台前。一辆刚修好的t34坦克醒目的扬着它的炮管，最后两节车厢搭载的是伤愈归队的百十个老兵和守车押送物资的一个班，此刻他们的步枪、冲锋枪、机枪已伸出车外。警戒的趴在麻袋后面，眼看着闷罐车上不断跳下的战士和缓缓移动的坦克炮管，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敌人崩溃了。

施密斯上尉率领仓促拼凑起来的一个战斗群，据守在树林边缘的丘陵上掩护大家撤退。在硝烟和火海中，志愿军新锐的t-34/85坦克并列机枪吐着火舌碾压过来，伴随在坦克旁边的是高呼冲锋的步兵、炊事员、机关勤杂人员、归队的伤员老兵。施密斯绝望的意识到，只要突破眼前这道摇摇欲坠的支撑点，自己麾下这支所谓的精兵就算彻底完完了！

地狱之门敞开了，一枚破甲弹射出坦克炮口。恰巧落在美军战斗群迫击炮阵地的一堆白磷弹上，猛烈殉爆后现场的一切陷入了诡异的平静。等遮掩视线的浓浓硝烟散去后，炙热的空气漫过满眼残肢断臂的死人堆。

分散的几个抵抗点仍在负隅顽抗，或者说是垂死挣扎。终于意识到自己陷入绝境的残余敌军开始投降了，零零星星的漏网之鱼疏散的逃入四周山林，人在前面跑，魂在脑后飞。其中大部分都带着伤。而等待他们的是伤病、严寒、饥饿、和军民联合搜剿部队。

实际情况是直到第三天夜色降临之际，联合搜剿部队才彻底肃清了逃入林区的残敌。

这时在登陆地域的桥头堡海滩，激烈的枪炮声不断提醒大家正快速逼近的危险，海滩上艰难的火线撤退已经开始。先期撤退的炮兵、工兵、辎重、伤员和医疗单位，抛锚的车辆，被放弃的物资。混乱的海滩上一片狼藉，大家都明白一旦支撑狭隘“通道”的拦阻线坍塌，口袋里的部队将遭到灭顶之灾。

山林之间的中朝联军展开地毯式搜索，成散兵线持枪追来。施密斯回身瞄也没瞄打了一枪便迅速跑动起来，身旁的一个老兵蹲在石头后架枪掩护。大吼一声让他们快走！他们几个避无可避，被逼退到了一条小河边。军医凭借灵活的蛇形走位化解了几枚子弹的射击，但是在快要脱离危险的时候。还是被流弹击中了小腿，撤退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他们的眉毛、眼睫毛、嘴唇上都挂满了雪花，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出去。他们踉踉跄跄淌过冰冷刺骨的小河，此时的他几乎已耗尽了力气。即便是条小河沟也宛如天堑，只能滑下去再爬上来，碰到水的腿瞬间结起了冰渣。穿过一片树林逃到山的边缘。他命令大家分两组潜逃，然后自己倒着走路，将带血的足迹弄乱，和军医在追兵到来前终于逃到了山脊的岩石地带。他们只能沿着山脊向上走，受过高强度军事训练的他们也筋疲力尽了。

夕阳在他们身后放出刺目的光芒，可他知道黄昏之后就是无比寒冷的冬夜，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地方休息。雪地里他俩宛如一对行尸走肉，翻过寒风凛冽的山脊后。疲惫的施密斯上尉搀扶着军医休息片刻，连滚带爬滑下山谷，又跋涉在没膝的深雪中，陷进粉状积雪的双腿彷佛自带吸力越来越沉重。西点军校毕业的他感到这场战斗，就像一道带有许多未知因数的数学题“无解”。

夜幕降临，狼开始嚎叫。他同左腿受伤的军医躲入一座焚毁的废墟，在残垣断壁后面安置下来。眼前的半堵墙由夯土和石头堆砌而成，屋里没有水，熏黑的横梁在风雪的侵蚀下摇摇欲坠。他拿出一把匕首，让军医咬住毛巾强忍着剧痛取出伤口内的子弹。然后拿出急救包将伤口包扎好，剧烈的疼痛让军医全身都变得虚脱，迷迷糊糊的就晕睡了过去。

当卷缩在角落里的施密斯因饥饿和恐惧从打盹中惊醒过来时，躺在地上的那具躯体早已失去了生命迹象。军医僵硬的尸体裹着毛毯仰卧着，手里拽着一张和妻女的合影照片，半张的嘴似乎想述说些什么。施密斯上尉彻底清醒了，伸手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取下照片看了看，装进内衣口袋里准备带给他的家人。

他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俩人的随身储备，两支勃朗宁手枪和弹夹里剩下的四粒子弹。还有两块面包和大概三分之一块奶油，两块半巧克力，他计划在两天内横穿过双方在三八线的对峙地带。于是将翻出的食物分作两份，仔细包裹在防水袋里。他看着这些食物心道“这点东西能够支撑他穿过火线，返回部队吗？”他不自信的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开始扒下医生的外套。用撕开的衬衣裹住双手，又仔细搜刮一番尽可能作到物尽其用。最后把白条鸡埋进了雪堆里，深感愧疚的他祈祷上帝：“求主怜悯你，带你到永恒福乐的天国。阿门！”

现在！他要活下去就必须采取行动，迅速脱离这片危险区域。为了克服面临的困境，他必须先补充些热量。他咬住冻的石头般坚硬的面包一角，含在嘴里让口腔的垂液慢慢侵蚀冰冷的食物。一丝丝香甜的味道在味蕾绽放开来，他控制着贪婪的胃释放出来的渴望。尽量延长咀嚼的幸福感，防止一口把它们吞下去。但进食过程还是很快结束了，他“卡崩！卡崩……”的咬着树枝上挂的冰溜子解渴，同时填充胃里多出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