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9章 停战以后
时间回到7天前,一场出乎预料的惨败,幽灵般盘旋在沮丧的作战态势图上。为了摧毁这个山腹内的坚固隧道式仓库,美军连夜复盘此次作战经过。不甘失败的美军,总结了失利的教训重新进行了缜密策划。地面偷袭不成,那就只能从空中卷土重来。经过反复研究,他们发现这个由火车调节场、坑道、地面防空设施组成的枢纽面向大海形成一个梯次配置的突出部。有四个隧道出口面向大海“这是美国空军的机会!”,不甘失败的亨利海军中校道:“美国空军不能保证美军每次战斗的胜利,但却可以保证美军始终处于战略上的不败之地。”
他看了坐在主席位置上的参谋长一眼,参谋长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经论证我们想出了两种轰炸方法:一种是跳弹式轰炸的方法,技术部门专门设计了一种形状酷似汽油桶的滚筒式炸弹。如果将这种炸弹从低空投下,它能以500转/分钟的速度旋转,同时在地面跳跃前进,只是飞行员必须保持离地面15米高度水平飞行,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最后,参照二战中英军吉布森中校想出的办法,在机头和机腹装两个聚光灯,通过计算,调整好角度,使它们相交时,从机身到灯光焦点的垂直距离恰好是15米,解决了投掷炸弹的时机问题。”
他用指示棒点了点荧幕上巨大的钻地弹照片:“另一种方案是针对覆盖层百米以下,隧道入口地形复杂的坑道。采用“巨响”钻地弹高空投掷轰炸,为此我们还在炸弹壳的头部设计了一个经过特别强化的合金钢锥。并装填了一种威力更大的组合炸药,由80的tnt和20的铝粉组成。”
“请问,我们有挂载这种‘巨响’钻地弹的轰炸机吗?”海军航空兵指挥官插嘴询问道。
亨利中校挺起腰杆自信的笑道:“运载工具仍然采用b-29超级空中堡垒,大家都知道这是一种平直翼四发气动布局的螺旋桨战略轰炸机。载重量和航程都足够,为了使其适应“巨响” mk2炸弹巨大的外部轮廓。军方曾委托波音公司对b-29机身进行了改动,包括切割并加固前后炸弹舱门。拆掉机尾和机腹上的炮塔及外罩,拆除炸弹舱门,以前炸弹舱安装的氧气瓶、输气管等设备都改到了其它地方。将平板舱顶壁改装成倒v形,以适合“巨响”的外形。即便如此因为炸弹尺寸太大,只能将“巨响”炸弹一半埋入弹舱,另一半裸露在机身外。使改进后的b-29c轰炸机以半外置方式携带一颗“巨响”炸弹”。
下面军官交头接耳掀起一阵欢快的“鸟语”,就连沮丧的特种兵主官也揉搓着大手笑出了猪哼声。
万事俱备,子夜时分,在夜幕的掩护下。战略空军的18架“b-29超级空中堡垒”轰炸机,在战斗机掩护下,组成两个轰炸机佯动编队。挂载高爆弹和凝固汽油燃烧弹,从东海岸进入北朝鲜。轰炸目标是桥梁、铁路编组站。似乎是延续瘫痪志愿军后方的交通体系的惯常轰炸,以吸引牵制志愿军防空体系的注意力。
半小时后,9架改装的b-29c轰炸机从日本xxx基地起飞。在f-86战斗机群掩护下,绕过战线正面,一路保持无线电静默。先顺海岸线飞行一小时左右后,在朝鲜半岛西海岸外海。与乘坐艾塞克斯号航空母舰,装备两个a-1dn夜间攻击机的vf-18飞行联队会合。以18架战术攻击机前导,规避开中朝联军的岸基雷达,突然拐弯超低空切入北朝鲜西海岸。进入目标区域后,实施第一波攻击的18架战术攻击机,开始投抛照明弹,用高爆弹和凝固汽油燃烧弹压制地面防空火力。绵密的防空高射炮开始向空中射击,两架攻击机被炮火击中,拖着浓烟和火焰向地面坠去。
朦胧的月色下,9架b-29轰炸机分三组。两组以15米的高度沿山谷飞行。一路急剧拉升至万米高空,在目标区投掷了三枚巨型钻地炸弹。
罗德里格斯中校一边驾机盘旋在炮火射程外,一边用无线电招呼编队。并下令开始攻击。他们冒着猛烈的炮火,当罗德里格斯的飞机贴近地面。速度达到规定的要求时,他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测定高度,调整速度!”“开灯!准备投弹!瞄准!”炸弹没有投中目标。隧道依然如故。罗德里格斯命令2号机进入。2号机打开探照灯向下俯冲。突然,一股红色的火焰从机翼的油箱里喷射出来。随着一团橘红色的火光冲出,飞机爆炸了。其投出的炸弹飞过山脊落在山坳里升起一个橘红色的蘑菇云。
“3号机进攻!”罗德里格斯发出命令,但3号机仍没有成功,“滚桶”炸弹不是偏离目标,就是提前爆炸。
暴怒的罗德里格斯继续命令4号机进攻,只见一枚硕大的“滚桶”炸弹快速旋转着砸向燃烧的雪地。蹦跳着跃过一道道障碍向隧道口冲去,眼看着就要钻进隧道口时。被弧形水泥护墙反方向高高抛起“轰”的一声爆炸了,俯冲的轰炸机刚要拉起就被空中剧烈的殉爆解体了。
目瞪口呆的罗德里格斯,借助照明弹仔细观察。才发现通向隧道入口的大部分路面,都深挖了数道壕沟。并设置了障碍物,埋设了触发引信的地雷,以提前引爆“滚筒”失去爆破效果。间隔一定距离还浇注了几道厚厚的倒“l”形水泥墙。这些水泥墙使炸弹偏转方向反向高抛,并在一定高度上引爆。这是在煤矿挖过煤的王胡子,自己琢磨出的土办法奏了效。
另外几架b-29轰炸机在1万2千高度投掷的三枚“巨响”钻地弹,终于有一枚准确无误的命中目标。钻地弹恐怖的巨大质量,借助重力加速度破开几十米的岩石层穿透山体,钻入隧道内。58号mk1延时引信,撞针释放后撞击雷管引发启爆器爆炸,猛烈的爆炸造成了几十吨岩石的垮塌。山体被炸开一个50米漏斗形的大坑,地震波引起隧道内部分设施损毁,但并未波及核心区造成严重破坏。
却是另一波战术攻击机的滥炸,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损失。当时7、8架a-1正巧钻进了山谷中的铁路编组站,凝固汽油弹引燃了刚刚到达的十几列运载冬装的火车皮。虽经指战员奋力抢救,仍然损失了大部分冬装和储存的部分被服仓库。消息传到后方一个废弃了的矿井中,志愿军总部作战室里传出x总震耳欲聋的骂娘声。
黎明,舰载机飞行员布朗漂浮在海面上,筋疲力尽的他挣扎在崩溃边缘。风浪正将救生筏向海岸推去,拼命划水的他。绝望的看到岸边解缆登船的朝鲜军民,和远处山峦上冒起的一线黑色烟柱。感到自己获救的希望逐渐远去,自己很可能成为对方手里的俘虏,或鲨鱼嘴里的一道美餐。他想起正在斯坦福大学攻读硕士的女友和农场主的父母,不禁悲从中来。
事发突然猝不及防,我军又缺乏防空武器。王胡子虽然反应迅速,组织警卫部队奋力反击,最终还是焚毁了大量冬装造成部队换装拖延。战后王胡子扼腕长叹:“装备制约了我们的战术运用,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轰炸机和空降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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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鸟瞰,三千里江山万象更新,建筑工地开山取石的爆破声中。一辆仍然罩着伪装网的美式吉普车,“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绕过路障和水坑,颠簸在正修缮的夯土路上,一路碾压着抽象的花轮印,掀起一团团灰尘。甲壳虫似的向北山蠕动着。
王胡子摸着露出白茬的络腮胡子,正呆呆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发怔。仍然浓密的短发钢针般支棱着,憔悴的黑脸上一副忧郁的表情。身穿崭新的55式将军服佩戴着少将军衔,硬朗的身体随着车的颠簸晃动着。后座上并排坐着中校军衔的张文轩,和大尉军衔的林雨婷夫妻。车沿着通往烈士陵园的陡坡盘旋而上,头顶乌云四合。山野阴霾骤起,天色也随即暗淡下来。如雾缭绕的北山,多了几分迷离的朦胧。
“快到了,”王胡子嘶哑着嗓子说道。
“嗯……”林雨婷怀抱着亲手采集的,一束金达莱涩声呢喃,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文轩“哦”了一声,理解的抓过林雨婷的手,微微用力握握。抬头冲王胡子道:“战争结束了,志愿军已经分批撤回国内。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归国时是否迁坟……?”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王胡子黯然道:“就让她和这巍峨的青山融为一体吧。”眼眸泪光闪现。
“好像要下雨了,天阴的厉害。”文轩放下雨婷的手,轻轻拍拍手背安慰道。
雨婷瞥了文轩一眼,触摸着手中的花瓣道:“小时候就听说雨是老天爷的眼泪,老天爷也在为敏贞大姐默哀呢。”
青岚石坊,山道崎岖。拐了几道弯,车缓缓停在空无一人的林间空地。警卫员拿起祭祀用的物品,雨婷手捧鲜花叮嘱道:“文轩,别忘了把小提琴和我昨晚写的琴谱带上。”
四人沿土路徒步两里多地,林雨婷渐渐落在后面。等夫妻俩执手登上石崖,王胡子已迎风驻足松树下。正手扶树干俯瞰山腰处的一片弧形台地,志愿军烈士陵园便建在其上。苍松翠柏、山体环绕、唯临水面一览无余。据高临远,阡陌交错,大同江奔腾东去。颇有点恢弘的山野风貌。
张文轩由衷赞道:“背山面水,是个风水佳地。”
“当然!是个好地方。”胡子欣慰道,目光闪动,眼里掠过一道光彩。
一阵山风吹过,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雨点落在干燥的土地上,激起一团团尘土,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芬芳,落在地上的雨水瞬间便浸入到了这片饱经战火蹂躏的黄土里,很快整个大地都因雨水浸湿而变的泥泞起来。
文轩夫妻对视一眼,默默伸手相握。彼此搀扶着,循泥泞小径逶迤而下。黛云弱雨,借风斜冉,不闻声,唯雨丝洗翠柏,满眼一抹莹绿。
“坡陡路滑,慢点”王胡子叮嘱道。
林雨婷忙扯住丈夫的衣襟,像幼儿园孩子过马路。文轩心中莞尔,干脆伸手拢住她的腰。感到有种青春时光的回溯。
“到了,就是这里。”王胡子看了眼妻子的花岗岩墓碑,碑的顶端有一颗红色五角星标志。墓碑正面用中朝文字篆刻着中国人民志愿军“金敏贞烈士”,1950年12月27日。王胡子用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心头滋生出一股眷恋之情。眼角扫过林雨婷手里捧着的花束,妻子生前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心扉深处莫种东西悄然流动,恍惚间金敏贞乌黑澄澈的双眸,蕴含着对丈夫的眷恋,流露出对孩子无限的慈母之情。王胡子心里不由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思绪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时刻:
“冰天雪地,北朝鲜山区气温骤降至零下-41度,气象预报显示这样的极端天气还要延续十几天。志愿军的一支小部队正徒步穿过山谷,刚刚拐过山脚。在山坳背风处的雪窝里,一副震撼人心的景像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一组冰雕?对!雪窝子里坐着位身上只穿件毛衣的女战士,怀抱裹着两件军棉衣的伤员,一只手举着输液瓶。俩人浑身结满了一层透明的冰壳,同背后的大山融为一体。这位女军医名字叫金敏贞,是志愿军44师王继伟师长的朝鲜族妻子。旁边雪地里整齐的并排躺着三个伤员,就像在宿营酣睡。满头白色雪花,脸色黝黑。不远处的急造公路上,一辆救护车的残骸被凝固汽油弹烧的只剩下副骨架。车头栽进焦黑的炸弹坑里,驾驶坐上的半具焦尸双手骨骼仍然抓着方向盘,永远和融化的方向盘凝结在一起。纪念着这荡气回肠的历史瞬间和不朽的英灵。”
《国殇》的吟唱透着悲壮与凄婉,一线曲谱缭绕心头。冷雨中——花岗岩墓碑蓦然在目“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张文轩想起屈原《九歌·国殇》里的两句,风萧萧心有悲壮焉。王胡子站在雨中,看着墓碑神情有点恍惚。文轩忙迈步上前,握住王胡子的大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略一用力,心中均是涌出一股暖流。
林雨婷看着墓碑语带哭声言道:“敏贞大姐!王师长、老张和我们大家看您来了。”风声、雨声、泣语声,声声入耳。林雨婷眼眶蓄泪把金达莱花束轻轻放在碑前。心中默默为敏贞大姐祈祷。大家在张文轩念完悼文后一一报上自己的姓名,集体行军礼!
斜风细雨浸面,王胡子眼里透出忧伤,绷着泛白的嘴唇向碑文凝目望去。抚摸着镌刻在墓碑背面描红的中朝铭文。粗粝的墓碑摩挲着他的手掌,风雨如歌犹如妻子的回应。
抗美援朝战争第二次战役中,我志愿军在长津湖地区对美军展开反击。金敏贞烈士在美军陆战第1师猛攻死鹰岭和富盛里阵地期间。亲率医疗所奔赴前线,救死扶伤。克服天寒地冻等困难,火线抢救伤员,立下了不朽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