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为谁而悲哀(3/3)

首发：~第17章 我为谁而悲哀

但愿那之后的我不会迷失，身边的人不会离去。

在大槐树下我们互相告别，本来应无事，可是附近的异样带给我一阵恶寒。

我下意识地跑向小梦，拉住她还未离远的手。拽动她的刹那，她左袖的白色褶皱被削开大截，同时，我的左肩传来钻心的疼。

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在避开了第一时间的偷袭后，我们俩躲了起来。借着通向寝室的大坡度阶梯，三道楔形深槽没有开在我们俩身上，而是打在了两层的水泥地上。

幸好移动得早，如果是在空旷的篮球场上，我们俩将会无处可藏。

小梦见到我左肩渗出血渍，赶忙从一直背着的斜挎小包中掏出医疗箱。

她快速地处理着伤口。

我单膝跪地，从裂口处传来火燎燎的阵痛和鞭挞般的灼烧感。

“他们的武器上似乎有毒，不过好像对小寒没什么威胁。”

“青翼”给出的诊断和小梦所说基本一致。

即便如此，在药品触碰到伤口的刹那，急剧的痛苦差点没让我晕过去。

“青翼”的诊断瞬间变成红色宣告书。

我的伤口在绽裂。

它破坏药物和我自身的修复能力。

依附在敌人暗器上的物质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进攻我的生命系统。

“真的痛啊。”我捂住嘴但还是低声喊了一声。

受伤的我像正被一点点切割的三分熟牛排。

细胞层面，我的线粒体被毒物从一个个细胞中抠出来。

小梦因为我的软弱呼喊而慌了神，一时间手忙脚乱。

我的意识全部被剧痛拔起，随后又被种植到与疼痛对抗的一线，通感自然而然地占领了控制我全身动作和反馈的精神高地。

我的感官能力瞬间提升到了我从未达到的高度。

眼前倏地划过一条黑色细线，我的眼睛迅速将其捕捉。通感从细线的轨迹出发观察细线的本体，由本体出发观察轨迹线的终点。

逐级传递观察者后，连带着空气中透出的浓重杀意，身旁的一切全部凝滞。

通感不在乎身上伤口是否会再度绽裂。

我做出了意料之外的反应。

“青翼”展开成短刃，我回身斩断下一道黑线，护住了身后正在查找治疗方法的小梦。

敌人变换了袭击位置。

死亡女神的裙摆悄然掠过我们俩的身边，疼得青筋暴起的我被黑夜笼盖。

通感是其中唯一的指引，疼痛是其间唯一的光。

我下定决心弃之不用的神经通路在这样的危机时刻被打通了。

我的意识没有沉睡，可我的身体为了救我抛开了它的控制并开始不计代价。

我这才明白小梦所谓的禁区具体是什么意思。

进入到这个被列为禁区的领域内，我将难以回头。

启动“十段”后，通感对全身的控制退居二线。它带来的大量信息让我认清了原因。

处于与初次启动“十段”时相似的脱力状态中，一束莫名的能量和引导信息在驱动着我全身的气与力，它们沿着爆发力最强的这条神经通路不断循环奔跑。

而驱动力的本体就是通感。

在同时处理所有的信息之际，我的“直觉”摘出了这般答案，但很快信息与记忆之海就把这朵浪花给收了回去。

第二次认识到这个驱动条件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了梦醒时分。

小梦估计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我的这副样子——伤口渗着红色和银色相间的血，环绕周身的是令人胆寒的杀意。

躲在暗处的敌人被通感借由树干和路灯的视角锁定，在它察觉到不对劲而掷出一簇黑线之际，“青翼”从它的手肘中间切过。

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暗杀者三步跳到了体育馆的楼顶，随后消失不见。

“青翼”自动收回时，能量刃上还蒸发着绿色的血迹。我看了一眼这抹绿光后便昏了过去。

任凭小梦怎么呼喊，我都醒不过来。

在梦中通感也不让我安心睡去，它继续收集着外部的所有信息，当我有能力打开它时我会看到小梦第一次留下的眼泪。

以往遇到再怎么麻烦的困境她都不会哭泣——因为她又不像我一样是一个没用又多愁善感的人类。

她做不到的才是。

就像我之前所承认的那样，她在改变，向着她的目标而去的改变。

她让我知道了“关心”这个事实。

而我却把这份人类的感情给丢掉了。

连带着以前应付暗杀和袭击的回忆也一起忘却了。

绿色的血……不是人类的袭击者……

我在漫漫的昏睡中看到蒙蔽了眼睛的真正的黑夜。

死去的敌人又活了过来，而安谧的树林中银色一片，伤者望不见天空。